雪见一怔,“很怪?”
乔如意神秘兮兮点头,“做些奇怪的事,说些奇怪的话,总之浑身上下都很怪。”
雪见态度迟疑,但思量片刻尚算有一丝理智。“你们不是一直在找高郎,还有他的画像吗?如今又说他怪……”
乔如意最会拿捏这种人,一句话定乾坤,“娘子不觉得今日的高郎有点怪?”
于是,雪见的节奏彻底被带偏了,头点得跟拨浪鼓似的。乔如意见状趁热打铁,“那快同我们说说,我们也能为娘子出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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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如意和行临离开后,陶姜就去找了周别。周别已经跃跃欲试了,以防万一,他把自己临时用的短刀给了陶姜。
“一旦高臣真来找你,记住,一定要在公共场合。”
同样的话,行临和乔如意都对她说过,眼下周别又说了一遍。以往的话她会觉得烦,可现在竟是莫名觉出温暖来。
事情大抵走向跟他们推断的一样,只是有了些许出入。
一是高臣并没有很快来找陶姜,二是上门请陶姜的人是高臣的手下。
周别下意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夕阳没完全沉落,霞光铺了大片天空,红得瘆人。茶肆的门口都染了红晕,细细的光影在木梁上游走,像是张脚了似的。
让周别冷不丁想到了游光。
陶姜走后,茶肆里就彻底安静下来了。雪见财大气粗,当时给了店里一大笔打样包场的费用,阿寿是个老实人,哪怕雪见都回了后院,他还是依照承诺熄灭了店前的两盏灯笼。
后院也安静。
偌大的地方却被守得严实,雪见住进了后院,就跟住进了末世堡垒似的。
账房先生先撤了,阿寿住店里的西侧角房,也不急着回房。先是温了一小壶酒,又切了一小碟酱牛肉,外加一小份的花生米,端给了周别。
“喝茶怕会浅眠,还是来点酒肉吧。”
周别没料到阿寿想得这么周全,先是一愣,随即感谢,邀请他一同饮食。阿寿连连拒绝,说这不符合规矩。
周别等着也是等着,的确是有心邀请阿寿一起喝酒吃肉,可一想到自己还戴着面具呢,也不方便同他一起把酒言欢,便也没强迫。
可出于对阿寿的感谢,周别便道,“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跟我们不用讲那么多的规矩。这样吧,你喝一杯如何?忙活半天了,吃点肉垫垫肚子。”
阿寿心生感动,搓搓手,拿起酒壶为彼此倒了酒,轻声说,“那我就陪贵人喝一杯,遇上几位贵人是我的福报。”
小伙子实在,一口就干了。看得出不常喝酒的人,辣得直咳嗽,周别笑着往他嘴里塞了两片牛肉解辣。
好半天阿寿才缓过来,牛肉也下肚了,连连道歉,生怕自己这番让人笑话了去。又说,“贵人不方便在人前用膳,我还是先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