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杳杳和张梦佳刚走到酒店大堂旋转门外的雨檐下,冰冷的夜风裹挟着雨气扑面而来,吹散了宴会厅里残留的浑浊空气,也吹得时杳杳裸露的手臂泛起一层细小的疙瘩。
张梦佳正愤愤地掏出手机准备叫车。
“杳杳!”
一声某种濒临破碎边缘的呼喊自身后炸响。
时杳杳的脚步顿住了。她没有回头,脊背却瞬间绷得更直,像一根拉紧的弦。
郑屿几乎是撞开旋转门冲出来的,昂贵的西装外套在刚才的混乱中早已失了平整,领带歪斜,头发也散落了几缕在汗湿的额角。
此刻的他完全失了宴会前的那种深沉冷峻的姿态。
他几步冲到她们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却在对上时杳杳那双平静回望的清冷眼眸时,所有的气势瞬间土崩瓦解。
“杳杳……”他又唤了一声,声音沙哑得厉害,“等等……听我说……”
“郑屿,你还有完没完?!”张梦佳立刻像护崽的母鸡一样挡在时杳杳身前,怒目而视,“嫌刚才羞辱得不够?还想替你的好未婚妻再补一刀?!”
“让开!”郑屿看都没看张梦佳,他的目光死死锁在时杳杳脸上,“杳杳,我只想跟你说几句话……就几句!”他语气里的恳求几乎要溢出来。
“没什么好说的。”时杳杳终于开口了,声音像浸过冰泉,没有丝毫波澜,“同学会结束了,我们也该走了。”她甚至微微侧身,示意张梦佳继续叫车。
“等等!”郑屿猛地伸手,想抓住她的手臂,却在即将触碰到那水蓝色衣袖的瞬间,被时杳杳极其轻微地避开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
这个微小的回避动作,像一把钝刀狠狠剐过郑屿的心脏。他眼底最后一丝光芒也黯淡了下去。
“对不起……”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声音低哑得几乎被淹没在酒店外车流的喧嚣里,“杳杳,对不起……”
时杳杳的表情没有丝毫松动,仿佛听到的只是无关紧要的风声。
“我知道……这七年……我……”郑屿试图组织语言,七年积压的痛苦、悔恨让他语无伦次,“当年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抛弃你,为了事业和发展...我只能去江城上学......”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都是为了现在回来和你......”
“现在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时杳杳冷声喝断了他接下来的话,“不光是现在,上学的时候,你和我也就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
“普通的……同学关系?”郑屿喃喃地重复着,像是听不懂这简单的七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