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的吼叫着,可在所有人的耳中,那只是一只猫凄厉的嘶鸣。没有人听得懂她的哀求,没有人明白她的绝望。
惊骨斋中的陈情默默的看着这一幕,失声笑了。
这是他第一次笑,笑声低沉而沙哑,像是多年未用的琴弦突然被拨动。
红绡惊讶地转头看他:“哟,原来你还会笑啊?”
陈情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脚下星河倒影中的那一幕——
“你知道吗,”他突然开口,声音很轻,“那时候,我以为自己一定会死在那里。”
红绡挑了挑眉:“然后呢?”
陈情怔了怔,然后,然后......
“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
一道清脆的童音穿透喧嚣,像一束光照进黑暗。
压在身上的重量突然减轻了,拳脚也停了下来。陈情艰难地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睛,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一个穿着雪白狐裘的小女孩,正跌跌撞撞地朝自己跑来。
“不要打了......求求你们......”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那么柔软,那么干净,与这个肮脏血腥的地方格格不入。
她舍弃了自己纯白的衣裳,扑向了自己。
那个小小的胸膛,怀揣着无尽的暖阳,掩在了他丑陋的背脊上!
陈情愣住了。温热的泪水滴落在他脸上,和血混在一起。那双小小的手臂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带着颤抖却坚定的力量。
“不疼了......不疼了......”温潆棠一遍遍重复着,像是在念一个能治愈一切伤痛的咒语。她的狐裘被血染红,却浑然不觉,只是用尽全力抱着这个素不相识的奴隶少年。
时杳杳也终于爬了过来,蜷缩在陈情身边,用温热的舌头轻轻舔着他手上的伤口。
或许,对于温潆棠来说,她做的一切不过是顺理成章。
但对于,她身下的那个少年,这一切是他做梦都不敢的向往。
陈情的指尖微微颤抖,想要触碰那抹温暖,却又怕自己的血污弄脏了她。他从未被人这样拥抱过——不带任何目的,不求任何回报,只是单纯地想要止住他的疼痛。
温延珏蹲下身,将一件干净的斗篷披在妹妹肩上,然后看向陈情:“能站起来吗?”
陈情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只发出嘶哑的气音。他试着动了动身体,却因为失血过多而眼前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