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周瑾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寒意,“再敢来,就不是伤你这么简单了。”独眼龙捂着流血的肩膀,怨毒地看了眼茶树,带着人狼狈地逃了。周瑾拄着枪站在茶园里,看着那株茶树,突然发现花苞竟在刚才的打斗中绽开了——白色的花瓣层层叠叠,中心藏着金黄的花蕊,像极了师父枪杆上从未褪色的“杨家将”三个字。
秦伯提着药箱赶来时,周瑾正在给茶树浇水。“伤口得赶紧处理。”老人蹲下身,用布巾蘸着清水擦拭他小腿上的伤口,“这盗匪怕是蔡京的余党,当年蔡京倒台时,他手下有个独眼偏将逃了,没想到躲在山里。”周瑾的手顿了顿:“他们还会来的。”
“来就来。”秦伯往伤口上撒着草药,“茶山的百姓不是好欺负的。”他往山下一指,只见茶农们正扛着锄头往山上走,领头的瘸腿汉子手里拿着面铜锣,那是当年杨志在常州城外用过的信号锣,被周瑾找回来挂在茶庵门口。
第十四章 铜锣与家书
独眼龙果然又来了,这次带了百十来号人,个个拿着刀枪,把茶山围得水泄不通。周瑾敲响铜锣时,茶农们正坐在茶庵里炒茶,铜锣声穿透热气,像道惊雷滚过山坡,瘸腿汉子第一个抄起锄头冲出去,他身后跟着扛着扁担的妇人,拿着柴刀的孩童,连秦伯都拄着拐杖,药篓里装着用来泼人的石灰。
“小崽子,这次看谁还能救你!”独眼龙骑着马站在山坡上,手里的大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周瑾站在茶园中央,浑铁点钢枪斜指地面,枪尖映着那株开花的茶树:“我师父说过,守护家园的人,从来不需要别人救。”
盗匪们冲上来时,周瑾突然吹了声口哨。茶垄间突然冒出许多竹制的陷阱,那是他照着梁山好汉的法子做的——挖个深坑,上面铺着树枝和茅草,底下藏着削尖的竹片。冲在最前面的几个盗匪惨叫着掉进去,后面的人顿时不敢往前。
“放箭!”独眼龙气急败坏地喊道。箭矢像雨点般射来,周瑾却不躲闪,只是挥舞着枪杆,将箭矢纷纷打落。他的枪法已越发纯熟,杨家枪的沉稳里,掺了些张顺教的灵动,又添了几分自己在茶园里悟的韧劲,枪影扫过之处,茶树枝叶纷飞,竟带着股草木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