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驾校草草练了几圈,野鸡就迫不及待地拽住雷雨田:“走走走!冰棍儿约好了,马崽子也来,三缺一,就等你了。冰棍儿请客吃冰!嘿嘿……”
嘿个屁!雷雨田脚步一顿,心里掠过一丝尴尬。冰棍……夏晴那事儿还没翻篇呢。
但转念一想,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再说他冰棍当初不也给流搭子加冕……半斤八两,大哥不说二哥。
这么一想,那点不自在顿时烟消云散。
“行!”他咧嘴一笑,摸出手机给余舟婉发了条信息报备,便跟着野鸡勾肩搭背地走了。
不知是不是上次茶馆被黄毛搅局的阴影还在,冰棍这次死活不肯在外面打,最终三人齐聚在野鸡家宽敞的客厅里。
牌桌刚支好,麻将牌哗啦啦倒下的脆响中,野鸡爸妈端着切好的冰镇西瓜和一盘洗得水灵灵的水果走了进来,笑容满面:“来来来,小伙子们,吃点水果解解暑!玩得开心啊!”
那份无言的包容,仿佛成了他们踏入大学后某种不成文的特权——世界和家庭,都宽容地默许了这些小爷们儿肆意挥霍的青春时光。
四个人围着牌桌刚搓了两圈,野鸡那不安分的嘴就闲不住了,叼着烟斜睨着冰棍:“喂,冰棍儿,你家夏晴呢?出来鬼混不用报备的?”
“报个屁!”冰棍眼皮都懒得抬,手指不耐烦地敲着牌,“让她知道了还得了?来了就得抢老子位置!”
野鸡嘿嘿一笑,烟雾从嘴角逸出,带着十足的戏谑:“抢位置?我看你是躲着人家吧?啧啧,瞧你这囊精瘦壳的样儿,夜里喂不饱,白天还得躲,累不累啊?”
“喂你大爷!”冰棍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一拍桌子,麻将牌都跳了起来,脸上涨得通红,“老子有没有喂饱关你屁事!你他妈倒是找个能喂的去啊!”
这话尖酸刻薄,直戳野鸡的痛处。
野鸡被怼得一噎,悻悻地撇了撇嘴,小声嘟囔:“老子要有,保准喂得她撑得吐出来……”
人,真经不起念叨。
野鸡的话音刚落,冰棍兜里的手机就炸响起来。屏幕一亮——“夏晴”两个字赫然在目。
冰棍脸色微变,生怕又是劈头盖脸的质问让他在兄弟面前丢了份儿,抓起手机就闪到阳台角落,压低了声音接听。
可等他回来时,整个人却像换了副面孔——眉开眼笑,嘴角咧到了耳根,一张脸笑得跟朵怒放的菊花似的。
野鸡没再吱声,倒是旁边的马崽子怪叫起来:“哟嚯!冰棍儿,捡着金元宝了?还是吃了十全大补丸?走路那玩意儿都翘成船头了!”
冰棍得意地搓着手,嘿嘿直乐:“金元宝算个球!夏晴听说咱们在这儿搓麻,非要过来凑热闹。”
“艹!”野鸡一听就炸毛了,“你他妈刚才不还说怕她抢位置吗?变脸比翻书还快!”
“爷乐意!你管得着吗?”冰棍此刻心情大好,夏晴一来,甭管饱不饱,晚上那口“肉”是有着落了。
他回怼野鸡都带着一股子扬眉吐气的劲儿。
可这话落在雷雨田耳朵里,却像根针扎进了心窝。
面对冰棍,他还能勉强装个没事人,大不了少说几句,尴尬也能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