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你不要太过待己宽,责人严。”季有然挑起眼帘斜望过去,“五年前你寻死觅活,我可是翻山越岭去救你,怎么如今我还没到那步田地,你就想着毒死我?”
五年前寻死觅活几字,在苏昭心中点了片涟漪。
她难以置信看向沈砚。
沈砚在她记忆里,始终一副波澜无惊,闻变自处的泰然之色。
又会因何事,能到了如今被季有然调侃“寻死觅活”的程度。
更何况,还有“五年前”这个独特的限定。
更令她惊诧的是,沈砚竟未反驳,而是笑着接道:“季大人,用利器指在脖颈这种举措也能称之为救?”
“总好过你谋害恩人!”季有然瞥着碗里稠汤,哀叹一声:“长福到底几时康复,这日子够苦了,再没有他,真没法过了!”
“季大人,小人在此!”犹如福至心灵,门前突现一道魁梧身影。
长福一手被尤松搀扶,一手捧着一盘晶莹剔透的果糖,仿若从天而降。
摇摇摆摆而来,殷勤举到季有然面前。
“长福!”
“大人!”
二人互看的眼中神色,井然便是伯牙子期。
被横插而入的苏昭打断。
苏昭双手掐腰,怒目而视,“谁让你下床的!”
长福顷刻矮了一截,嘿嘿一笑,“听说季大人蒙难,我们都担心得紧。”
他连忙把尤松往前推了推。
苏昭更恼,“还敢让个小姑娘顶罪!”
“东家消消气,大夫今天说了,让我适当也活动活动,这才敢动的。”长福忙道。
“真的?”苏昭看尤松。
尤松拼命点头。
她素来耿直,不会说谎。
苏昭才勉强相信。
长福道:“你和沈大人尽管去忙吧,这儿有我和小尤,还有李姨,季大人不会有事的。”
“去忙吧去忙吧。”季有然眯起眼眸,“被你们二位苛待下去,恐怕我还得晚十年才能痊愈。”
沈砚正要开口,季有然却忽然扬手掷来一样事物,他下意识抬手接住。
低头一看,立时怔住。
竟是一块刻了“季”字的令牌。
“我爹的。”季有然因方才稍微大力的动作轻喘了下,“方才他凑在我面前,我见这玩意就悬在他身上,就趁你扶我从他身边走过时,顺来了。
眼下他定被那位好夫人所困,所以漕运记录,此时不查,还待何时?”
沈砚握紧了令牌,无奈道:“季大人倒是能一箭双雕,自己命都垂危了,还能顾得上筹谋。”
季有然道:“就当沈大人是夸赞。”
苏昭忍不住道:“季尚书虽暂且不在,日后也会发现的啊。”
季有然不以为意:“那便要看沈大人本事了。”
随即又道:“我还有一事想托沈大人查明。”
沈砚颔首。
“我母亲之事,我虽已求证,但另一桩,却没有实据。
便是当初抚瑶姑娘的父亲,赠给芳菲姑娘的手帕,究竟是金家这两位姐弟中谁人的。
当初的堤坝贪腐案被推出的工部官吏草草抵命,可为何金家人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