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如同坟墓般的死寂。
博士的提问，像一把淬毒的尖刀，精准地插进了在场每个幸存者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幸存的两名夜枭队员，脸色煞白地看着石云。
他们是战士，使命高于一切。
但他们也是人，他们能理解，此刻石云的内心正在经受何等炼狱般的煎熬。
这是一个没有正确答案的选择。
选A，意味着眼睁睁看着乐敏在绝望中溺死，自己将背负一生的愧疚。
选B，意味着背弃军人的誓言，将数百万人的生命，以及刚刚牺牲的战友，彻底抛之脑后。
博士享受着这一切。
他要的不是答案，而是石云被这道题活活撕碎的过程。
石云低着头，没人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他精悍的上身，在剧烈地颤抖。
一秒。
两秒。
时间仿佛被拉成了粘稠的糖浆。
那名夜枭队长，也是石云在特警学院的师兄，他猛地一咬牙，用尽全身力气低声吼道：“石云！我们掩护你！去救人！”
另一名队员也红着眼，重重点头：“头儿说得对！这里交给我们！你快去！”
他们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用自己的命，去换一个战友心中愧疚的解脱。
然而——
石云猛地抬起了头！
他的双眼，一片赤红，像是燃烧的炭火，但眼神的深处，却是一片异常清明、冷静到可怕的寒潭！
“不。”
他只说了一个字，声音沙哑，却斩钉截铁。
他转身，不是冲向维修通道，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那两名错愕的战友！
他将自己身上所有的备用弹匣和一枚特制的高爆震撼弹，不由分说地塞到了队长的怀里！
“你们的任务，不是拆弹，也不是牺牲！”
石云的语速极快，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子弹，精准地钉入他们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