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比齐动础电话中,传出的每一个字,都要更加冰冷。
更加深沉。
更加令人窒息。
石云与父亲那通足以撕裂灵魂的通讯,每一个音节,都仿佛还凝固在这冰冷的空气里。
带着刺骨的冰渣。
那些话,像一根根淬了剧毒的钢针,狠狠扎入他的血脉深处。
带来一阵阵无法忽视,几乎要让他肌肉痉挛的尖锐刺痛。
他胸腔中那股不屈的战意,如同深埋地底亿万年的火山。
滚烫的岩浆正在内部汹涌,疯狂积蓄着毁天灭地的能量。
只等待一个,能够彻底爆发的契机。
他手中紧握的云纹棍,似乎也感应到了主人心中那份滔天的杀伐之气与决绝意志。
棍身之上,那若隐若现的盘龙纹路,仿佛活了过来。
嗡鸣声虽已悄然平息。
却仍旧残留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几乎要冻结灵魂的慑人颤栗。
仿佛这根棍,拥有了自己的生命与意志。
然而,此刻的石云并不知道。
一场范围更为广泛,局势更为凶险,足以颠覆一切的风暴,已在沧海市边防支队这看似固若金汤的内部,悄然酝酿。
直至,那沸腾的边缘,即将被彻底点燃。
指挥中心的灯光,亮得有些惨白刺眼。
如同孔建华那双布满了狰狞血丝,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
这位铁骨铮铮的汉子,已经连续燃烧了数个不眠不休的昼夜。
眼中的火焰,丝毫不见有半点熄灭的迹象,反而愈烧愈旺。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焦躁。
冰冷,且刺目,仿佛连呼吸都会被冻结。
办公桌上那巨大的烟灰缸里,烟蒂堆积如山,如同一座小小的坟茔。
无声诉说着此间主人那份深入骨髓,几乎要将人压垮的焦虑与不眠。
一份又一份标注着猩红“绝密”字样的行动报告,如同雪片,更像是催命的符咒。
接连不断地,雪片般飞到他的办公桌案头,堆积得越来越高。
每一份报告,都像一把沉重无比,带着万钧之力的攻城巨锤。
狠狠砸在孔建华那根早已紧绷到极限,几乎一触即溃,濒临彻底崩断的神经之上。
此刻,石云正行走在边防支队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内部核心通道。
他的巡查路线,并非固定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