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清笃!!”
一声暴吼,如同雪原上饿狼的咆哮,忽必烈怒吼道:“你的胆魄,真是包天吞海啊!!”
他缓缓站起,高大的身躯在灯火投影下如同苏醒的魔神,“竟敢在本王面前,如此堂而皇之地图谋颠覆蒙古,敢妄言要让我蒙古血流漂杵、兄弟相残?!你是觉得……”
忽必烈的手已按在腰间那把镶金嵌玉、象征王权的弯刀柄上,看着一脸真诚的鹿清笃,一字一句的道:
“你觉得,本王不敢剐了你吗?!!”
早在忽必烈刚才咆哮的适合我,金帐之外便隐隐传来了动静,鹿清笃知道只怕现在外面早已经被重重包围了。
但是,鹿清笃既然赌了,那就不怕!面对忽必烈这足以将普通人压垮的恐怖威压,鹿清笃非但未退,反而又向前踏近半步。
“王爷,难道真的认为,一个动乱分裂的草原,对您是件不可接受的事吗?”
鹿清笃的声音平稳得出奇,目光却锐利如锥,仿佛要刺进忽必烈内心的最深角落。他轻轻摇头,语气带着洞穿世情的尖锐,目光精准地落在了忽必烈那只一直紧握在案几之下、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的手上。
“敢问四王爷,为什么一直死死握着那根贫道奉上的,白玉发簪,从一开始就反复摩挲把玩呢?”
“嗡——!!”
那声音如同鬼魅低语,直击灵魂,忽必烈脑中仿佛被巨锤猛击,直到此刻,他才骇然惊觉,自己那只紧贴腿侧的手心,竟牢牢攥着那支冰凉的玉簪,就连指甲几乎要抠进玉质之中了。
这无意识的举动,如同一个赤裸裸的叛徒,暴露了忽必烈心中那不可告人的念头。
那支白玉簪,那通体无暇的白。
“王”字之上加一“白”,是何字?皇帝之“皇”!
“你!!!”
忽必烈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猛兽,一股巨大的屈辱和暴怒瞬间冲垮了理智。“啪嚓!!”一声脆响,那根温润的白玉簪,被他狠狠掼在铺着厚厚羊毛的地毯上,雪白的羊脂瞬间碎裂成数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