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山河已入秋,吹过旧人故里,唯眸中残桓依稀似梦。
除却早已倒塌的战功阁,无人问津的战功玉简中的字迹沉默彰显着,如今已是两族战事的第三十个年头。
玄元人族终归是轰轰烈烈的峥嵘了他们的豪情。
可缄默的现实亦逃不掉它的残酷。
此间,水榭风微碧纱摇,可终不复当年清月。
流川州仿建的一处观月阁。
一身着一袭靛青道袍,腰间悬挂着青铜算盘的男子神情急切的踏上楼阁道:
“大哥,我们真的要归降吗?”
“可我们已斗了这么多年,突然就放弃,那死去的我境同袍又该如何可安呢!”
他语调中满是不甘与三分的不解。
而此刻,阁间首榻上满头银发用一根枯藤随意束着,眉心一道赤金竖纹时隐时现,身着一袭玄色云纹袍的张丹恭满是萧索的无奈般回道:
“再如何难安,在与尽皆战死,故地沦丧比之,逃亡他境的下场终归还是能活着!”
此际,多年征战中,一身修为由元婴后期八层突破为了元婴九层的张丹恭全然没有了一丝意气风发。
整个玄元境中,张家为首的流川州失去了半数地域,上官曦文的云渺州失去了六成地界,周青岚的青灵州还剩五分之一成。
而宁屿金的金锋州更是仅剩下了两座城。
苟延残喘的宁州主早在六年前就归入了青灵州,俩互损老友苦撑着满是咏叹。
就连不败青涂都很是出人意料的在敌方妖兽大军袭来之际,果断的提前三日撤城离去。
一年间,青涂俨然割让了三成地界。
玄元境众人当时很是不解青涂州宋家和青涂山脉做出的决定,甚至张家出门劝解过青涂不要这么放弃自家地界。
可张家得到的反馈是,青涂仅自家做主,但无需过多担忧,我青涂州主自有忖度。
对此观点,待张家和其余州主解释过后,宁屿金叱道:
“青苍濒死重伤至今没有一点动静,而那所谓的挂名二州主花狐狸更是闭关依旧。”
“事到如今就一句无需过多担忧,料她再如何有主意,可明显战力现实差距摆在这里,口上空谈又有何用!”
那日,一向偏向青涂的上官曦文都忍不住摇头唏嘘: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缓兵这步棋也不知可是错否……”
最终这声落寞后,众玄元人族元婴商议的小聚仍是以颓丧、愤懑的心绪落幕。
但现今看来,青涂此举终归是避免了伤亡和地域灵机的涂炭。
诚然以上种种至今综合,张丹恭心下现有的唯余辜负所托,失去境地的无力充斥与深深愧疚。
张家统领玄元境多年,如今到了他这一辈,在他主家之际,竟是让非本族族类给攻占了去。
实属心中郁结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