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主任这话说的。"他放下狼毫,药方被穿堂风卷着飘到许大茂脚边,"就像您突然会放外国电影,难道也是被资本主义特务开了光?"
"咳!我这不是关心同志嘛。"他直起身,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工作证边缘,"上回王主任偏头痛,您扎两针就好了。要我说,这赤脚医生培训班……"
"孟大夫,之前是我不对。"他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酒瓶子往桌上一墩,"这不,厂里刚发奖金,特意来给您赔不是。"
孟海洋正用镊子夹着酒精棉擦手术刀,闻言掀起眼皮:"许主任这酒,怕不是从放映室顺的公家财产?"
许大茂"噗通"跪在地上,酒瓶子滚到墙角摔得粉碎。他突然开始解衬衫扣子,金链子"啪"地掉在砖地上:"孟大夫!我坦白!我检举!我不仅私藏胶片,还……还往厂里锅炉里撒过尿!"
孟海洋收刀入鞘,从抽屉里掏出张纸拍在桌上:"签字画押,明天广播站自首。"
许大茂看着认罪书,手指抖得像筛糠。突然他抓起桌上的钢笔,在"检举人"后面添了句:"自愿赠送孟海洋同志凤凰牌自行车一辆!"
"这心意……"孟海洋用钢笔尾端敲着桌面,金属撞击声清脆悦耳,"倒是比酒实在。"
"孟大夫,求您救救我哥!"何雨水突然抓住他白大褂下摆,指甲在布料上掐出月牙印,"许大茂那混蛋举报我哥倒卖食堂物资,现在保卫科要查抄我们家!"
"许大茂打的?"他眯起眼,火眼金睛自动触发——何雨水衣领下果然藏着更多伤痕,新旧交错像藤蔓爬满锁骨。
"没有!"何雨水突然尖叫着捂住领口,"孟大夫您行行好,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兄妹……"
"可怜?"孟海洋冷笑更甚,转身从药柜抽出瓶红花油拍在桌上,"上个月你哥把秦寡妇儿子打进医院,是谁跪在医务室求我开假病历?现在倒装起无辜了?"
何雨水浑身颤抖,突然扑通跪下:"我哥是混蛋,可他要是被抓走,我该怎么办啊!"
"哥!"何雨水尖叫着用衣领遮住伤处,"孟大夫在给我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