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啸行斯文的动作也停下,不由问,“妻主为何不吃?”
盛苒只是弯唇笑笑,接着把盘子往两人中间推,避免厚此薄彼。
那神色好似说——
你们吃,多吃点。
接着便回了房。
良久,裴啸行才终于回过神。
他们所在的章尾部落地处寒山,土地荒芜贫瘠,海拔再往高点,四季都有积雪。
是以没什么作物与野兽,最普通的吃食也成了珍稀资源。
雄兽需要外出打猎,还要打理家中各种大小事,能量消耗大,每顿饭被分到的东西却很少。
世道如此,裴啸行没有怨言。
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的妻主会愿意将自己的食物省下来给他。
“看来妻主确实是真心待我们,”他撂下结论,“从前连一口粮都不愿与我们分,如今对我们却这般心疼。”
凌瑞迟疑:“你就不觉得是装的?怎会有人一夕间转变巨大。”
“论迹不论心,她这几日的行为你也看到,何况我们能读懂她的心,妻主并没有酝酿什么阴谋。”
“万一这是她邪修而得的妖术,故意操控我们的意识,伪装出一副痛改前非的表象。”
“你忘了,妻主连兽形都没有,是公认能级低下的废雌。”
裴啸行为人磊落,不喜欢在背后过多议论妻主,皱下眉头结束这段对话。
“至少现在我们能与她和平相处,那便尽好兽夫的职责。”
“明日要多捕些猎物回来,为家中改善伙食,你与我一同进山。”
凌瑞被关了大半个月,头一回解放,当然愿意外出。
他一口应下,风卷残云地吃完盘中剩下的肉,忍不住在院中施展拳脚。
切实感受到重获自由的滋味,飘飘然起来,脑海中莫名想到盛苒递肉时安安静静的笑脸。
凌瑞心底滋生出一股侥幸心理。
或许盛苒解开锁链,不图别的,只是希望家中能多一人出去狩猎。
若仅仅出于这个目的,倒也没他想象中的那么坏。
可以接受。
“莫非真有机会解除婚契?”
怀揣此番畅想,凌瑞躺在石床上,久违地睡了个好觉。
隔天一大早,他却听到梦想破裂的声音——
盛苒不知什么时候起的,正在柴火边忙碌,滚滚浓烟弥漫厨房。
“难道这才是她的新手段,想纵火烧死我们,还是下药毒死我们?”
他气得牙齿打颤,只觉得自己没出息,再一次被这恶雌玩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