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指着飞得最近的一只青鸟说:“这种鸟不好吃,肉很干。”
它又指着草地上晒太阳的云羊:“也不好吃,肉很少。”
在驯兽学宫杀过来之前你和沈悬珠抓着莫厌冬跑了。
莫厌冬变成这么大只后,你是说什么都不可能让它上床睡觉了,它既然不愿意再变回小动物,上课时你便把它丢在宿舍。
今晚有晚课,是观星,山顶挤挤挨挨的,你下意识想要找到眼熟的面孔,可惜沈悬珠和云出岫都不在场,观星课隶属于符修学院,你听说这节课本来是沈悬珠来讲,他今晚没有出席,你担心是早上那一口害的。
山顶风急,你裹着外袍站在观星石台边,夜风钻进袖口,指尖都凉成一块冰。听见站得最近的女修士和同行的人抱怨,观星课没什么用,却总是设在大半夜,原本捧场是为了看看沈悬珠伟大的的脸,结果今天还换了个人。
“在笑什么?”你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回头时,奚云骨正艰难地挤开人群,向你靠近。
今日她依然身着一件素净的白衣,虽然她对你的着装百般挑剔亲力亲为,对于她自身,却是裹一条麻袋也无所谓,像一捧雪一般的人为了你在人海沉浮,她为了推开旁人而探出的手,被你握住,两只手相接时你和她同时一颤,她的手居然比你还冷。
“没什么,”你和她站得很近,刚刚那位女修的话让你想起了学生时候总是会更青睐长得好看的年轻教师,这种传统就算进入修真界,也是历久弥新,“你也要上这种课吗?”
“它在我的课表上,”奚云骨说,“我也有些兴趣。”
你抬头看去,天穹之上,银河倾落而下,月光是不小心打翻了水碗,琼光潋滟,一层层覆在世间万物上。正是星辰藏锋,银光铺陈,此处的星空和书外看到的,不过是少了城市光污染的不同,如果前往郊野,便是如出一辙的夜,仿佛每个世界都连在一起,被这无垠的夜色柔软地包围着。
讲课的是符修学宫的人,看起来尚年轻,开口时声音都有些颤抖,也不知道沈悬珠让他代课究竟给他带去了多大的压力,他说:“天上万星,明者为运,暗者为劫。凡人之生,未得修行,未得命星。修士登堂入室,命系一星,或明或昏,皆有因由。”
你听了半晌,都是是天命难违的陈词滥调,不知道这节课若是沈悬珠来讲,会是怎样的评价,念及此,你有些埋怨莫厌冬闯的祸了。
倒是奚云骨听得很认真,你看着她的侧脸,没忍住戳了戳她的手臂,和这位同窗讲小话:“你说的命线……和这些命星是不是同一个东西?”
奚云骨随手指向了天空的一颗暗淡的星辰,它离山尖最近,见你不解,她犹豫了一瞬,突然曲起手指比了个“ok”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