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陈家和黎家势均力敌,黎家因为和江南诸多家族关系密切,甚至可以高过陈家。
陈家那孩子是德高望重的陈老太太亲手培育出来的独苗,履历优秀,婚恋史干干净净。
并且,陈家在蓉城扎根已久,黎家需要和这样的家族联姻,以此在蓉城利益划分的名利场上,上桌。
可是容家不一样。
在京城几乎是一手遮天的存在,容氏家族的人又是出了名的唯利是图,野心勃勃。
偌大的家族里,满是残忍的竞争和数不清的算计。
黎檀栖小时候,比容家内部竞争好不到哪儿去的贺家也有人找上门来求联姻,想亲上加亲。
那时候,就被黎青栀一并拒绝。
“妈妈,我会和他分手,我拎得清,但同时,我也想在订婚宴上,开放我对我财产的支配权。”
她积累多年的财富,也应该回到她的手上了。
“好。”
这一顿饭怎么吃完,以及怎么到家的,黎檀栖都不记得,这一段记忆就像是被抽了真空,干瘪无力。
只知道,川菜好辣,辣到她眼泪吃着吃着,就掉出来了。
她回到黎青栀亲手布置的房间,看着不久前从江南空运过来的、满屋的珍珠玉石。
每一处的细节都像是一根刺,深深扎进血肉里,不痛,只是在发麻。
她呆滞地洗漱完上床,在陌生的大床上,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看向什么也看不清的漆黑窗外。
视频电话在耳边震动,她拿起来一看,
是容伽南打过来的。
以及退出去时,看到他今天发过来的消息。
【容伽南:黎檀栖,空了回电话。】
震动声停了又响,固执得像电话那头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终于按下去,声音刻意放得平稳,却掩不住尾音里的微颤:“容伽南。”
视频那边,容伽南的背景是黑的,黑到和今夜看不清的窗外景色一样,只有她的小窗里,是她侧躺在枕头上的模样。
“在哪?”他的声音似乎比平时沉了些。
黎檀栖望着天花板上精致的吊灯,喉间发紧。
那些翻涌的情绪堵在嗓子眼,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多余。
她沉默了两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在、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