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禀俯身,呼吸喷在秦岁岁耳畔,声音却冷得骇人。
“就算是我不要的东西,扔进垃圾桶——”
“也轮不到别人染指。”
话音未落,秦岁岁就被拽进浴室,重重摔在瓷砖地上。膝盖磕出闷响,她还没缓过神,冰凉的水柱便当头浇下。
她瑟缩在角落,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分不清是水是泪。棉麻连衣裙吸了水,紧贴在颤抖的身躯上,像第二层皮肤。
水流突然停了。
“洗干净。”
霍禀扔下花洒,金属砸在地砖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再滚回去。”
门被摔上的震动久久回荡在浴室里。
浴室瓷砖的寒意渗进骨髓,秦岁岁环抱着膝盖,湿发垂落在地面汇成一片暗色的水洼。
她将脸埋进臂弯,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整个世界。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一声砸门声响起。
“砰——”
砸门声混着霍禀的怒吼刺破沉寂。
秦岁岁猛地抬头,潮湿的睫毛黏在一起,在眼前晕开模糊的光影。她用力掐了把大腿,疼痛让混沌的思绪暂时清明。
——不能因为自己牵连福利院。
这个念头像针扎进心脏,她撑着墙面慢慢站起来。浸透的裙摆坠着千斤重量,每走一步都扯动膝盖的淤伤。
门开的瞬间,霍禀的身影压迫性地笼罩下来。他指尖勾着的纸袋迎面砸来,一件白色的丝绸连衣裙从袋口滑出,轻飘飘落在地毯上。
“聋了?”
他声音里淬着冰渣。
秦岁岁低头盯着自己的手。声音很轻。
“抱歉,霍先生…”
回应她的是远去的脚步声,和书房传来的摔门声。
浴室的水汽还未完全散去,秦岁岁已经换好那件白色蕾丝连衣裙。她站在书房门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上的绣花。
“秦小姐,总裁吩咐送您回去。”
徐涛挡在门前,声音恭敬却不容拒绝。
“我就和霍先生说几句话...”
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徐涛犹豫片刻,终究侧身让开。秦岁岁抬手敲门,指节与实木相触的声响在寂静的走廊格外清晰。
“我没有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霍禀的声音透过厚重的门板传来,冷得像淬了冰。
秦岁岁收回悬在半空的手,转身离去。
走廊上,徐涛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徐助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不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