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米脚步一僵,温吞转过身。
季延礼已经推开车门下来了,就这么隔着几步远望着她。
她努力压下心里那点别扭,脸上挤出点自然的笑,走过去:“季同志?你怎么在这儿?有事啊?”
季延礼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眼前的姑娘今天梳了个清爽的马尾,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几缕碎发被风吹得贴在白皙的脸颊边,眼睛亮亮的,像含着水。
他很快挪开眼,心里其实也给自己打着鼓。
明明已经确认了她的身份,知道她是程家的人,可还是不受控制地来了这里。
并且他这次还给自己找了个很充分的理由:观察,看看这姑娘到底是不是擅长演戏,还有两幅面孔。
季延礼喉结微动,面色如常:“回家?”
贝米摇摇头,晃了晃手里装零钱的小布兜:“不是,去趟布料市场,买点布。”
“布料市场?”他挑了挑眉,“上车,顺路送你。”
贝米一愣,抬眼看他。
这人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你很闲吗?”话一出口,她就有点后悔,这语气好像有点冲。
季延礼倒是没恼,瞥了她一眼:“假期多。”
三个字,简单直接,堵得贝米没话说。
她站在原地,心里天人交战,拒绝吧,显得太刻意。
坐吧,又觉得别扭。
最终,大腿内侧那火辣辣的刺痛感占了上风,有车坐总比走着强。
她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小声说了句:“谢谢啊。”
季延礼没应声,发动了车子。
他们没注意到,就在校门旁的槐树后,林婷婷死死地盯着这一幕,手里的书包带子都快被她攥断了。
直到车子消失在路口,她还站在原地,牙齿把下唇咬得发白,无名火直冲天灵盖,烧得五脏六腑都在疼。
凭什么?她从十五岁情窦初开,一颗心就全系在了季延礼身上。
这么多年,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换来的永远是他疏离冷淡的目光,只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邻居家女孩。
要不是仗着她爸在军区有点位置,她连凑上去说句话的机会都少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