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审视,看着刘娟,话像刀子一样甩出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贝米听得清清楚楚:“放学不赶紧回家干活,瞎晃荡什么?少跟这些个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家里一堆活儿等着你呢,别在外头撒癔症。”
说完,又斜了贝米一眼,那眼神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刘娟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手指紧紧攥着冰棍棍儿:“知道了,嫂子。”
贝米站在一旁,脸上的笑也淡了下去。她算是看明白了,刘娟在家里的日子,恐怕比刚才轻描淡写说的还要难熬。
这嫂子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说话这么刻薄。
刘娟嫂子又瞪了两人一眼,一扭身,踩着硬底布鞋走了。
刚才轻松愉快的气氛已经没了。刘娟窘迫地不敢看贝米:“贝米,我、我得回去了。”
贝米心里有点堵,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什么的时候。
她点点头,把没吃完的冰棍几口咬掉,扬起一个安抚的笑:“嗯,快回去吧,明天见刘娟,点心肯定给你留着。”
“嗯,明天见。”刘娟匆匆应了一声,低着头快步追着她嫂子的方向去了。
贝米站在原地,看着刘娟有些单薄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布兜里那包红枣和白糖,轻轻叹了口气。
这世上,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
和贝米道别后,刘娟闷头跟在嫂子身后,手里提着网兜,里面是萝卜青菜和一小块肥多瘦少的猪肉。
嫂子脚步快,背影在拥挤的纺织厂家属院里显得格外利落。
筒子楼走廊里弥漫着各家各户炒菜的油烟味,和蜂窝煤炉子特有的烟熏气。
“哎,刘娟,”嫂子忽然慢下脚步,侧过头,吊梢眼瞟着刘娟,“刚才那姑娘,叫贝米是吧?她家里干什么的?瞅那派头,还有那身新崭崭的衣裳,家里肯定不一般吧?”
刘娟心里像堵了团棉花,闷得难受。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