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贝米刚跳下公交车,连衣裙在晨风中轻轻摆动。
她仰头看着门口“北京职工大学”的牌子,这可是最好的成人高校,程康年为了面子倒是舍得下本钱。
刚进校门,几个男生就齐刷刷看过来。一个戴眼镜的白衬衫男生红着脸凑过来:“同、同学,需要帮忙找教室吗?”
“谢谢,不用。”贝米礼貌地笑了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脚步轻快地朝教学楼走去。
身后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她是不是文工团的?”
“这气质,肯定是哪个干部家的。”
教室里已经坐了七八个人。贝米刚踏进门,就听见一声惊呼:“贝米?”
贝米转头,看见林婷婷瞪大眼睛看着她。
“好巧啊婷婷。”她笑眯眯地打招呼,心里却咯噔一下,啥情况,原着里可没写林婷婷也在这上学。
林婷婷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也来补习?”
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在贝米身上来回扫视,从精致的收腰设计到裙摆的褶皱,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钢笔。
今天她特意穿了件浅蓝色连衣裙,本来还算得体,可跟贝米那身时髦的款式一比,顿时显得土气十足。
“是呀。”贝米笑得甜,故意选了林婷婷前排的座位。刚坐下就听见后排嘀咕:“婷婷,这谁啊?皮肤嫩得能掐出水。”
林婷婷声音带着明显的酸味:“抹雪花膏了吧。乡下人进城,可不得使劲捯饬。”
贝米当没听见,托腮盯着黑板。讲台上老师讲到个体户营业执照,她赶紧记笔记,这可是以后安身立命的本钱。
直到讲到商品经济政策的时候,老师开始点名:“比如这位穿裙子的女同学,如果让你摆摊,卖什么好?”
满教室目光唰地聚焦过来。贝米不慌不忙站起来:“卖点心呀,成本低见效快。”她掰着手指算,“面粉四毛一斤,鸡蛋...”
林婷婷这时插嘴,声音不大不小:“乡下人就是会算小账。”
教室里顿时一阵哄笑,贝米转身,笑得露出小梨涡:“是呀,毕竟我奶奶说过,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才受穷。”
老师赞许地点头:“这位同学说得好,改革开放就是要精打细算。”
课间休息,扎羊角辫的圆脸姑娘凑过来:“同志,你皮肤咋这么透亮?用的啥雪花膏?”
“就普通的珍珠霜呀。”
“骗人。”旁边短发姑娘把话插进来,“我用友谊雪花膏,脑门还爆痘呢。”
贝米听着,从布兜掏出小玻璃瓶:“抹完霜要拍甘油水,锁住水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