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一只嗡嗡叫的苍蝇,只需要一阵恰到好处的风。
她的精神力,分出一缕微不可见的细丝,轻轻触碰了一下趴在车窗玻璃上打盹的一只绿头苍蝇。
“嗡——”
那只苍蝇像是被打了鸡血,瞬间振翅而起,目标明确地朝着马丽的脸冲了过去。
“什么东西!”
马丽正憋着一肚子火气,被这突如其来的骚扰弄得更加烦躁,下意识地挥起手,用力拍了过去。
“滚开!”
也就在她挥手的那一瞬间。
“哐当——!”
火车驶过铁轨的接缝处,车厢猛烈地晃动了一下。
这是一个所有人都习以为常的颠簸。
但对马丽来说,却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那只挥舞的手,因为车厢的晃动而失去了准头,没有拍到苍蝇,反而重重地撞在了她头顶的行李架上。
行李架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那个本就没盖紧的水壶,在这一撞之下,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失去了平衡。
下一秒,它从行李架的边缘,翻滚着掉了下来。
壶里的凉白开,在空中划出一道狼狈的抛物线。
“哗啦——!”
清亮的水花四溅。
一整壶水,精准无误地全部泼在了马丽自己的铺位上。
她那床崭新的被褥,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深色的水渍迅速蔓延开来,看起来像一幅失败的水墨画。
车厢里,出现了短暂的死寂。
紧接着,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尖叫,划破了车厢的喧嚣。
“啊——!我的被子!”
马丽看着自己湿透了的铺盖,整个人都傻了。
她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林飒,那眼神,恨不得在她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她伸出手指,颤抖地指着林飒。
林飒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她缓缓转过身,迎上马丽的目光。
她的脸上,只有恰到好处的茫然和无辜。那双清亮的杏眼,干净得不含一丝杂质,仿佛在问:你在说什么?
林飒从头到尾,都站在自己的中铺上,连脚都没有挪动一下。
周围的乘客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