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几乎从江炎手中滑落,他手抖得厉害,眼前的一切让他脑子嗡的一声。
“这……这他娘的什么鬼东西?!”黄骄傲整张脸煞白,嗓子眼儿里挤出的声音又尖又细,完全变了调。
徐大牛和陈会计几人骇得连连倒退,赵老三那几个后生更是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山壁的缝隙里。
“蛇……蛇蛋?我的老天,这么大的蛇蛋?!”徐大牛说话都打了结,“乖乖,这要是孵出来……那还了得!”
“炎哥!这鬼地方太他娘的邪性了!快走吧!”赵老三声音里满是哭音,几乎要跪下了,“那几个失踪的兄弟,八成……八成是喂了这畜生,还给它生了一窝崽子!”
另一个后生浑身抖个不停,牙齿都在打颤,连连附和:“没错啊炎哥!再不跑,等这些小畜生一出来,咱们都得交代在这儿!”
江炎充耳不闻,只是死死锁着那些蠕动的人头大小的蛇卵,视线随即投向蛇窟更深处那一片幽暗。
他“唰”的一声将匕首插回腰鞘,斩钉截铁:“不行!人还没找到,绝不能走!”
“还找?!”赵老三眼珠子差点从框里蹦出来,“炎哥!命要紧啊!这蛇蛋都摆在这儿了,人……人还能有活路?”
江炎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们既然是进了这山谷,就必须有个说法!”
他转头看向徐大牛和黄骄傲,“你们两个,怎么选?”
黄骄傲腿肚子也有些转筋,可丹药的劲儿还没过,加上对江炎那股子近乎盲从的信赖,他一咬牙:“炎哥去哪,我就跟到哪!”
徐大牛狠狠一跺脚,瓮声瓮气地吼:“他娘的!都到这儿了,还能空着手滚回去不成!老子跟你进去闯闯!”
陈会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嘴唇哆嗦着:“我……我还是留在外面照看他们几个。万一……万一里面有变故,外面也好有个接应。”
江炎点头:“行。赵老三,你们几个就守在这洞口,不许乱跑!哪个敢先溜,等我回来,亲手扒了他的皮!”
赵老三几人哪还敢有半个“不”字,连连点头哈腰,生怕江炎一个不高兴,真把他们皮给扒了。
江炎懒得再看他们一眼,举起火把,头也不回地迈进了那片幽暗。
徐大牛和黄骄傲对视一眼,心一横,也跟了上去。
蛇窟内,腥臭刺鼻,阴冷潮湿,脚下尽是蛇类爬行留下的粘液,稍不留神便是一个趔趄。
黄骄傲凑近了些,压着嗓子:“炎哥,这老畜生在这儿待了多久了?”
江炎头也不回:“鬼知道,但绝非一日之功。”
徐大牛握紧了手里的家伙,眼珠子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这鸟地方,除了蛇,连只耗子都瘆得慌!”
再往里,约莫一炷香的工夫,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个颇为宽敞的石洞。
浓重到令人作呕的血腥与腐臭味几乎凝成实质,拍在三人脸上。
火把一扬,石洞角落的情形让江炎心头剧震!
那儿,几具残缺的骸骨胡乱堆着,骨殖上还挂着腐肉和撕裂的布条。
“是……是他们!”黄骄傲嗓子都变了调,他认出了一块熟悉的衣料碎片。
徐大牛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双拳紧握。
江炎一言不发,快步上前。
一具骸骨旁,一把断裂的柴刀格外显眼,刀柄上凝固着深褐色的血块。
柴刀边,一块被血浸透成黑红色的破布,鼓囊囊地压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