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行,”凌疏影把玩着那片带绿的薄片,语气平淡,“你看着给吧。合适就卖,不合适我自己慢慢切着玩,反正石头便宜。”
她把“便宜”两个字咬得略重,提醒对方这石头他刚刚只卖了三十铜贝,她心里飞快地估算着,这抹绿的价值,按她以前在城邦的见识,哪怕只是开窗料,几百银贝是起步价。
但她不能要高价,引人注目是致命的,快速变现,拿到够用的钱,才是目的。
摊主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显然被噎住了。他眼珠子急转,看看凌疏影平静的脸,又看看周围虎视眈眈、明显也动了心思的几个看客,一咬牙:
“姑娘爽快人!这样,我出……一百五十银贝!连料带窗一起收了!您看怎么样?这价在灰鸥港绝对顶天了!”
他报出这个价,心都在滴血,但更怕这姑娘真抱回去自己切,万一真掏出大块好料,他就亏到姥姥家了。
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一百五十银贝!对灰鸥港的苦力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凌疏影心里迅速权衡,一百五十银贝,加上她原有的二百三十多,离五百的目标还差一百出头,但已经大大缓解了压力。
这个价码,在灰鸥港这个层次的赌石摊上,足够震撼,但又不会高到离谱引来真正的麻烦。
她需要的就是这种“运气爆棚但还在合理范围内”的效果。
“行。”她干脆利落地点头,没有半分犹豫和讨价还价,仿佛只是卖掉一筐普通的鱼。
摊主大大松了口气,生怕她反悔,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手指颤抖地点出十五张浅蓝色的十元银贝券,又数了五十枚亮闪闪的银贝,一股脑塞到凌疏影手里。
“您收好!收好!”他迫不及待地一把将那块开了天窗的石头紧紧抱在怀里,像抱着失而复得的金元宝。
凌疏影看也没看,直接将银贝券和银币塞进贴身口袋。
那厚实的触感隔着粗布传来,沉甸甸地压在心口,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资金缺口,瞬间被填上了大半。
她转身就走,动作利落得没有一丝留恋,仿佛刚才那场价值一百五十银贝的交易,对她来说只是顺手捡了几个掉在地上的铜贝。
身后,是摊主抱着石头狂喜的嘟囔、围观者羡慕嫉妒的议论和倒吸冷气的声音,像一层无形的背景噪音。
她快步离开这片骤然变得灼热的区域,身影迅速融入灰鸥港傍晚愈发浓重的阴影里。
接下来,灰鸥港的各个角落,依旧能看到她忙碌的身影。
她依旧在“老海鳗鱼获”铺子分拣渔获,只是动作刻意放慢了些,控制在比熟练工快一点,但又不会快到离谱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