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柠走进院子,把手里的小竹篮递过去,“这是家里菜地结了点果子,给您尝尝鲜。”
张福生低头一看,篮子里那几个红彤彤的大番茄和碧绿鲜嫩的黄瓜,水灵得不像话,跟他家地里那蔫茄子一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他眼睛一亮,嘴上却客气着,“哎呀,你这丫头,客气啥,自家留着吃呗。”
话是这么说,手却挺诚实地接过了篮子,还拿起一个番茄掂量了一下,“啧啧,你这菜……咋种的?长得也太好了。”
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羡慕和惊奇。
“嗨,就是瞎鼓捣,伺候得勤快点。”宋晚柠含糊地应了一句,跟着张福生进了堂屋。
张福生的婆娘正在灶房忙活,听见动静探出头,看见宋晚柠,也笑着打了招呼,又看到自家男人手里的篮子,更是眉开眼笑,“晚柠来啦?还带东西,快坐快坐。”
张福生招呼宋晚柠坐下,给她倒了碗白开水。
宋晚柠捧着碗,心里琢磨着怎么开口。
“村长爷爷,”她喝了口水,润了润有点发干的嗓子,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今儿来,是想跟您打听个事儿。”
“啥事?你说,跟我还客气啥?”张福生倒挺痛快。
“您知道,咱村附近,还有没有……嗯……没人种的荒地?或者……谁家有空着的地,愿意往外租的?”
宋晚柠试探着问,眼睛留意着张福生的表情。
张福生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宋晚柠问的是这个。
他重新点上旱烟,吧嗒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眯着眼打量宋晚柠,“荒地,租地?晚柠丫头,你这是……嫌家里那点菜地不够侍弄了?还想再开点?”
宋晚柠点了点头,也没瞒着,把镇上两家饭馆要菜,以及县城可能有大单子的事情,挑着能说的,大概跟张福生讲了讲。
当然,灵泉水的事,一个字没提。
只说是自己摸索着种,菜长得还行,饭馆老板看上了。
“……人家要的量大,光靠我家院子里这点地方,实在是捉襟见肘。我就琢磨着,能不能在村子附近寻摸块大点的地,租下来,好好种菜。这样,也能多挣点钱,把日子过好点。”
宋晚柠说得诚恳,眼神里带着期盼。
张福生听着,烟也不抽了,旱烟杆子拿在手里,一下下轻轻敲着膝盖。
他皱着眉,似乎在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
“荒地……倒是还有几块。”他沉吟着开口,“村北头靠河滩那片,地势低洼,一下雨就涝,石头还多,多少年没人种了,荒得厉害。”
“村西头老坟岗子边上,倒是平整点,就是离坟地近,大家伙儿嫌晦气,也没人愿意去开。再就是……后山脚下,挨着林子那一片,土还行,就是离村子远点,怕被糟蹋。”
宋晚柠的心随着他的话起起落落。
涝地、坟地边……
听起来都不是什么好地方。
“那……租地呢?”她追问道,“谁家有闲地愿意租的?”
张福生嘬了嘬牙花子,摇了摇头,“租地……这就不好说了。现在家家户户的地,也就刚够糊口,谁家舍得往外租?就算有那家里劳力少实在种不过来的,也多是找亲戚帮着种,收点粮食,直接收租子钱的……少。”
他顿了顿,看着宋晚柠,“丫头,你要租多少?”
“我估摸着,怎么也得……”宋晚柠仔细想了想,伸出双手比划了一下,“得有个五六亩才勉强够周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