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岸和尚捋着胡须,道:“看在那几十两银子的份上,有些事,老僧可以告诉你。”
谢窈忍无可忍,一字一顿地强调:“是五百两,五百两,再反向抹零,就一千两!”
觉岸:“……”
“其实顾大将军当年,差一点,就要迎娶长公主了。”他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感叹道。
谢窈心头一震,认真倾听起来。
大将军让她回京后,给长公主送信这件事,她事后越想,越觉得不简单。
他想给自己铺路,有的是法子。
为什么不让她去找边军旧部,虎贲将军老苏?
为什么不亲自出面?
为什么又特意说,你若不想送,就不去。
他什么都不做,给皇上写封信,说谢二小姐替他挡过一箭,哪怕她是头猪,皇上高低也得给小猪册封个县主当当。
谢窈询问觉岸,就是想知道,大将军和长公主有什么关系。
觉岸继续道:“顾大将军少年时,只是个衰败侯府的世子,长公主那时,也遭先帝厌弃,但两人郎才女貌,倒是极为般配。”
他灰黑的眼瞳深了许多,好像看见了二十年前那对年轻男女。
“听说当年,顾家已经与皇室议亲,婚约都快定了,先帝却一道圣旨,让长公主嫁给雍帝为妃,长公主抗旨不遵,被先帝送到成佛寺,囚禁了整整半年。”
说到这里,后面的事,谢窈就全明白了。
她跟着大将军在边关长大,在他身边学领兵打仗,大将军待她如师,胜父。
她以为,师父一把年纪不娶妻生子,是怕有了后代,功高盖主后,更被皇帝忌惮。
没想到她师父和长公主,还有这么一段。
难怪大将军让自己给长公主送信。
啧,那两封信,一封是沈皇后的遗书,另一封,怕不是师父的情书吧。
雍国老皇帝快死了,她师父是不是努努力,就能和长公主再续前缘了?
谢窈的眼睛亮了起来。
觉岸:“总之就是这些,几两银子的事,老僧已经是仁至义尽——”
见谢窈表情“啪”变了,他连忙道:“四百五十两,四百五十两。”
他转身又要溜:“佛法无边,老僧要去打坐了,还得在未时三刻之前,做好先皇后的法事,与长公主一起,给她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