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想起前世。
自己在冰冷的病榻上,烧得浑身发颤,奄奄一息。
而谢枝正被册封为妃,春风得意,来看望自己。
她身披雪白狐狸皮毛的大氅,手里是温暖的鎏金手炉,站在自己床边。
“二妹妹屋里都是病气,这么晦气,人怎么能好。”
不等自己说话,谢枝就让丫鬟打开卧房门。
她说:“你身子弱,总闷着也不事,透透风,说不定还能好快些。”
寒风灌进来,本就没有炭火的屋子,顷刻间变成一座冰窖。
临走时,谢枝又得意地反问。
“过些日子,本宫就要入宫,当陛下的娴妃了,往后怕是再难见到二妹妹,真是可惜……二妹妹是伯府嫡女,怎么落得这样的下场呢。”
谢窈垂眸,看着此刻恨不得杀了自己的谢枝,眼神无波无澜。
想踩着自己往上爬,依靠庆才公公嫁入侯府?
才这点侮辱受挫,大姐姐就受不了了。
谢枝看出谢窈的嘲讽,满心恨意在胸腔翻涌。
可偏偏,她一句话也无法解释,无法直言。
千句万句自己和安平侯的情意,在安平侯夫人面前,都无话可说。
她想到上山前,特意让心腹丫鬟蔓儿,把自己跪拜叩首,为心上人祈福的事,主动宣扬了出去。
如今,反倒更能让安平侯夫人嘲讽她的话,明天就传遍京城!
她本就所剩无几的名声,彻底没了!
谢枝干裂的嘴唇颤了颤,呼吸急促。
额头磕出的青紫,越发衬得她面容狰狞。
谢枝死死地盯着谢窈,急火攻心,眼睛一翻,“啪叽”倒了下去。
“这就晕了?”
安平侯夫人毫不留情地挖苦。
“刚才爬得不是很有力气吗,这会儿知道丢人了?我看是装晕。”
这时候,一个面容慈祥,眉毛花白的老和尚,从寺庙内走出来。
“贫僧觉岸,拜见长公主殿下。”觉岸行礼道。
长公主向他微微颔首。
觉岸是成佛寺的方丈,指点过当年的沈皇后,长公主十分敬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