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在枣红大马上的容弈,见着出了花轿的陆锦时,只能无奈一笑,倒也还是翻身下马,走到了陆锦时的边上。
容弈看着跟前的贺家众人道:“父皇圣旨清清楚楚写着永兴侯府嫡出大小姐,柳氏与永兴侯世子可无官府认可的婚书,何以算是嫡出?
何况,锦时本就是贺家的大女儿,何时贺家说过不认这个大女儿了?”
贺老夫人道:“陆明珠离开侯府时,非要将女儿带走……这锦时本就不能再算是我们贺家大小姐,七皇子,这圣旨所写的贺家大姑娘是锦兰才是,您要不派人去问问陛下……”
陆锦时望着跟前的贺老夫人,她不禁冷笑,她怎会有这般蠢笨的祖母的?
贺老夫人难道还觉得贺家真能有这般能耐,可以让贺家女儿为七皇子妃了?
陆锦时不由嗤笑出声道:“有的是你们去见陛下的时候,胆敢糊弄圣旨,冒充七皇子妃,哪一条都是重罪!”
柳秀秀在一旁紧皱着眉头,对着陆锦时道:“锦时,贺家好歹也是你的娘家,你就这般来算计娘家吗?”
陆锦时道:“我哪里有算计,前些时日我还与妹妹说过,这七皇子妃之位不是妹妹的,是妹妹不听,我把贺家当娘家,不惜刚刚生产过后,就带着襁褓之中年幼的孩儿,一路艰辛来到长安,只为见祖父最后一面。
而你们是如何对我的?明知圣旨已下,赐婚贺家大姑娘为七皇子妃,而你们却逼我嫁给黄腾!
我处处提醒,我才是贺家大姑娘,你们却是罔顾族谱记载,非要将贺锦兰当做贺家大姑娘……
柳氏,这贺家大姑娘到底是谁,你们比谁都清楚,否则又怎会在我来长安第一日,就逼迫我非要嫁给黄腾?当时你们还说长幼有序,既知长幼有序,贺锦兰叫我一声姐姐,那我又怎不算贺家长女?”
贺锦兰道:“你都说了,你有了孩儿,你找男宠借种生子,去父留子,你何以成为七皇子妃?”
贺锦兰忙看向了容弈道:“七皇子,姐姐她败坏风气,扰乱纲常伦理,找男宠去父留子实乃是不要脸至极,这种水性杨花的女子,怎配入宫为七皇子妃?”
陆锦时眸光扫过看热闹的众人,笑了笑道:“因为我的男宠就是七皇子……”
容弈皱眉道:“锦时!”
陆锦时咳嗽了一声,笑着道:“其实也不算是男宠了,七皇子来江南求学,我看中他的学识人品,与他相知相爱,本就是想要成亲的,此事我爹娘皆知。
可是因我前两个未婚夫与我订婚后,一个身亡一个重病,我不舍得牵连七皇子,就不曾与他成亲。
我不舍我的克夫之命连累到七皇子,与他分别,对外说我这孩子乃是找男宠借种生子的,哪里想到竟然会在长安与七皇子团聚,也才知我与他已有婚约,七皇子也不曾生病,如今能得以大婚,也算是皆大欢喜。”
“你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是七皇子的?怎么可能?”
贺锦兰不敢置信地摇着头,“不会的,七皇子殿下,不会的……”
容弈缓缓道:“璋儿的确是我的血脉。”
陆锦时看向了贺家老夫人,柳秀秀等贺家女眷,又看向了站在后头的贺家男人们,唯独不见贺檀。
容弈示意身后的侍卫道:“还愣着干什么,把贺家众人带到大理寺衙门去,欺君罔上,违抗圣旨之罪证据已是确凿,先关押入狱,待陛下处罚。”
贺锦兰推搡着跟前的侍卫,她跑到了柳秀秀边上,握住了柳秀秀的衣袖道:“娘……娘……怎么办啊?是你们说可以把七皇子妃给我的,是祖父说七皇子妃之位一定会是我的,娘……”
柳秀秀深叹一口气道:“唉。”
贺家众人被一一押走,贺檀是最后一个被侍卫押出来的。
贺檀出门时,见着穿着喜服的陆锦时,缓缓道:“妙妙……我的妙妙也终于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