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明宗既然走了,热闹也没得看了,周边一些书生围着阮祺文恭维了几句就各自散了。
包间里只剩下阮祺文和沈疏微还有沈知漾,不等阮祺文开口,沈疏微就率先福了一礼道谢。
“多谢阮二公子方才为我解围。”
阮祺文含笑扶起她,“我只是恰好路过,见不得沈姑娘平白被人污蔑罢了。何况我相信,刚才就是没有我,沈姑娘也能自己脱困。”
阮祺文话语温润,手略一碰触到沈疏微就收回来,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礼节。
沈疏微同样察觉他的动作,笑了笑,“世道对女子和男子还是不同的,对于女子总是诸多苛刻。即便她是清白的,可只要莫须有的脏水泼在她头上,世人总会揣测八分真两分假,过分些的,假的也能说成真的。”
“我还是要多谢阮二公子,为我免去一场无妄之灾。”
阮祺文听完沈疏微的一番话,眼底掠过讶然,片刻后转为怔松和欣赏。
“沈姑娘来此应当是为令兄的事吧?”
沈疏微颔首,没有半点掩瞒。
阮祺文也不是傻子,自打沈衡出事后,京中莫名其妙就开始流传起他过往的文章来,再加上他事涉舞弊案,那些文章就被好事人宣传的沸沸扬扬,还惊动了不少文人墨客。
“若是为此,沈姑娘且放宽心,我听闻曾任帝师的孙太傅都为令兄出言上奏了,陛下素来看重他这位少年恩师,便是看在孙太傅的面子上也会多加宽宥。”
“何况我相信令兄品行,决计做不出舞弊此事来。”
阮祺文说话很有分寸,既安慰了沈疏微,也不显得逾距。
沈疏微心底那点郁气散了大半,难得朝阮祺文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借阮二公子吉言了。”
沈疏微来茶馆本就想看看洛京关于沈衡的留言传成什么样了,现下心里有了大概,便欲带着沈知漾归府。
阮祺文自然摇着象牙扇跟在后面,打算送二回府。
一出茶楼,三人不约而同撞上一双冷寂的凤眸。
“小姐出来了,在里面可聊的尽兴?”赵韫眸子一弯,问道。
阮祺文目光落在他身上华贵的紫袍上,神情有些微妙。
他没看错的话,这人身上穿的是亲王服饰,可他不是沈疏微救下养在家里的小白脸吗?
短短几瞬,阮祺文脑海中闪过不少画面。
赵韫同样在打量阮祺文,但眼神就没那么和善了。
“你怎么来了?”沈疏微眯起眸子问他。
赵韫轻快道:“来接小姐回家啊。”
说着,他伸手要去牵沈疏微的手,但被沈疏微躲过了,“我可不记得我与世子的府邸顺路。”
旁边的沈知漾嘴巴张开成圆形,看看自家三姐姐又看看赵韫。
这是怎么回事?景胤怎么好端端成世子了,哪家的世子?
“原是景王世子,先前见面未曾认出,倒是我阮家失礼了。”阮祺文就在这个气氛紧张的当口轻笑了声,朝赵韫施了一礼。
赵韫脸上笑意敛起,只用余光扫过阮祺文。
阮祺文像是察觉不到赵韫的冷淡和恶意,面上噙着得体笑容,轻描淡写道:“洛京人人都道景王世子行迹神秘,入京多日想拜访都不知道世子府门朝哪边开。”
“原是换了个身份住在沈家。”
短短几句话,让周围氛围弥漫上火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