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汉杵在路灯下，不远处言妤拉着齐盛说话。
言妤说他是个疯子。
齐盛说他也觉得。
“那怎么办？”
齐盛偷偷去指自己的车：“跑？”
行，言妤举双手赞成。
两人一拍即合。
一个去开车，一个吸引流浪汉的注意。
“小姐！”
流浪汉朝着言妤挥手，眼一瞪，发现人家转头就跑，撑着副驾驶的车门飞跨进去。
引擎已经响起。
言妤还没坐稳，齐盛就踩下了油门。
跑车掉头，没入黑暗之中，独剩穿着褴褛的流浪汉站在路灯底下，挥动的手臂蹲在原地。
言妤跪坐在位子上，拿出手机，界面还卡着。
她问齐盛：“能把手机借我一下吗？”
齐盛的手机屏摔碎了，但像素很好。
言妤点开相机，镜头对着路灯下，她看着蜘蛛网般碎裂的屏幕，眼微微睁大。
“000，你看见了吗？”
有一个人。
好像凭空出现的。
言妤调整焦距。
是一个女孩，面朝流浪汉站着，脑袋往镜头的方向偏，她似乎知道言妤在照她，浅浅地扯动唇瓣。
言妤按下快门，直到对方消失在视野之中。
她直愣愣地看着手机。
猫瞳，翘鼻，浅淡的薄唇，容貌惨淡又妩媚。
000一直没有说话。
言妤喃喃道：“她是谁？”
她问000，问自己：“她，到底是谁？”
言妤将那张图放大缩小，心脏一抽一抽地，异样的情绪充斥心头，她怎么也压不下去。
言妤不明白，明明她之前并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
她靠着椅背深呼吸，向上看，一望无际的黑夜，城市中的夜空连星星都少得可怜。
齐盛一直没说话，直到车子停在路边。
离开了老城区。
喧嚣的热闹重新将他们包裹，才感觉真的活过来了。
男孩侧头看了看言妤，半晌扶着方向盘骂一句：“操！”
言妤空洞的眼神有了波动，她机械般扭动脖子，半晌活络过来，直勾勾和齐盛对视。
“咳。”
言妤挠挠眼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我找个地方对付一晚，今天谢谢你了，齐盛。”
她弯着眼眸笑，又单纯又可爱。
可她已经在齐盛面前表露出了自己心底的恶意。
所以齐盛大概不会被她的笑容欺骗了吧。
小姑娘撩了撩头发，眨眨眼，把手搭在中控台上，上身前倾，轻声道：“真、的、很、谢、谢、你、啦。”
她背后是一条街的霓虹灯，鼎沸的人声好像在离两人而去。
等齐盛回过神来时，小姑娘已经下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