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将熄未熄时,跳跃的火苗在木柴间吞吐明灭。我轻手轻脚地绕过噼啪作响的余烬,目光落在蜷缩在毛毯里的两个身影上。梦魇之月松散的发辫垂在肩头,平日锐利的眼角此刻舒展成温柔的弧度;薇薇安的机械臂微微蜷起,手指还虚握着那把从不离身的匕首,即便熟睡也保持着警戒的姿态。她们相互倚靠着,呼吸声轻缓而均匀,在火光映照下,像是两尊凝固的、带着硝烟的琥珀。
UMP9不知何时走到我身边,军靴碾碎枯叶的声响惊醒了我的凝视。她顺着我的视线望去,嘴角扬起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随即又被夜色吞没。我突然喉咙发紧,转身时与她琥珀色的眼眸撞个正着,那双总带着狡黠的眼睛,此刻盛满了跳动的火色光斑。
"9.....你后悔跟着我吗?"这句话脱口而出时,我才惊觉心底蛰伏已久的不安。从塔林的废墟到赫尔辛基的暗潮,每一次行动都险象环生,每一道命令都可能将她们推向深渊。
“注,在这个时间线中你是继承了已经阵亡原格里芬指挥官的记忆的。”
UMP9歪着头,发梢的金属饰件在火光中晃出细碎的弧光。"指挥官何出此言呢?"她的声音带着惯有的轻快,却刻意压低了几分,像是怕惊扰了沉睡的战友,"是因为今天翼火蛇的埋伏?还是..."她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你终于发现我烤的兔肉其实是用战术口粮换的?"
我被她的玩笑呛得咳嗽两声,却在她逐渐收敛的笑意里捕捉到一丝认真。闭眼的瞬间,耳畔回响起子弹擦过钢盔的尖啸、战术目镜里不断闪烁的警告红光,还有那些倒在血泊中再也没能站起来的面孔。
"从帕尔迪斯基到现在,我们失去了太多。"喉间泛起苦涩,睁眼时,UMP9正安静地注视着我,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每一次任务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而我..."我顿住话语,看着她腰间泛着冷光的枪管,那上面还留着今早战斗时迸溅的火花灼痕,"我怕你们的信任,最后会变成..."
"变成我们的墓志铭?"UMP9突然轻笑出声,伸手摘下肩头的战术手电,光束刺破黑暗,惊起几只林间夜鸟。她将光束缓缓扫过熟睡的战友,又移向远处起伏的山脉,"指挥官,你还记得在潜艇基地那次吗?当AR小队失联,铁血的重炮轰塌整面墙时..."她突然握住我的手腕,金属护甲的凉意透过衣袖传来,"你是第一个逆着人流冲向废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