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李逍遥便收到了一大把,弹劾长公主的奏折。
看着面前厚厚的一摞子,全都是讨伐长公主的折子,李逍遥满脸黑线。
首先是刑部尚书曲鸣率先开口道:“陛下,臣有本奏。”
李逍遥微微颔首,沉声道:“曲爱卿,你说。”
曲鸣恭恭敬敬施礼之后,才说道:“陛下,连日来,臣接到了十几张诉状。都是状告当朝长公主的。”
曲鸣垂着眼睑,声音压得低而稳,却字字清晰:“这些诉状里,有城南布商哭诉。长公主府管事,强拿了他新织的云锦却分文未付,还纵容府中护院,打伤了布商的账房。
有城西书生状告,自家兄长因生得俊秀,被公主仪仗拦在街头强行掳走。至今已三月有余,家中老父急得一病不起。
有一位姓张的画师,因给长公主画像的时候,少画了一颗美人痣,被硬生生砍断了双手。
还有一位来自江南的苏娘子,她告到卑职面前。说她的夫君苏公子,被长公主强行带回公主府,至今月余,生死未卜。”
“更有甚者,”他顿了顿,指尖微微发颤,“前日城郊农户递上血书,说小女被公主府的车马撞伤了腿,骨头断了三根。
公主却打伤了前去理论的农户,如今那姑娘还躺在炕上,大夫说怕是要落下终身残疾。”
说到强抢美男一节,曲鸣的声音更显艰涩:“光是本月,就有四位年轻男子的家人来击鼓鸣冤。有开茶馆的少东家,有在书院教书的先生,还有一位是刚考中秀才的举子……
他们都说,是长公主亲自带人上门,要么说是请去府里唱曲,要么说邀去陪宴,去了就再没回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龙椅上的皇帝,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陛下,这些百姓皆是走投无路,才敢告到刑部。
长公主身份尊贵,臣本不该妄议。可律法面前,总该有个公道……臣斗胆,请陛下定夺。”
李逍遥猛地一拍龙案,砚台里的墨汁溅出几滴。在明黄的龙袍下摆,晕开深色的痕迹。
他胸腔剧烈起伏,眼底怒火几乎要烧出来:“岂有此理!朕早就告诫过她,行事不可如此张扬跋扈。她竟敢视律法如无物,视百姓如草芥!”
殿内死寂一片,连烛火都似被这怒气惊得不敢摇曳。
李逍遥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曲爱卿,你做得对,百姓的冤屈,朕不能坐视不理!”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怒火,沉声道:“传朕旨意,召贤王李煜弦即刻入宫,由他亲自牵头,彻查长公主一案!
无论牵扯到谁,哪怕是朕的亲姊,也必须一查到底!给天下百姓一个清清楚楚的交代!”
提及李煜弦,李逍遥的语气稍缓,却更添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位三皇叔李煜弦,是先皇胞弟。虽在朝堂上文官出身,却以铁面无私闻名,人送外号“铁面三皇叔”。
他素来不掺和后宫与皇子间的纷争,只一心扑在刑狱与民生上。
曾经审理过不少权贵案件,哪怕是皇亲国戚犯了法,他也照判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