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在知道长公主那些龌龊事后,胸口像是堵了团烧红的烙铁,连指尖都泛着冷意。
她遣人将金伯安置在城郊那处带温泉的庄子时,特意嘱咐管事:“用最好的药材,哪怕是长白山的老山参,也只管往药罐子里添。”
看着金伯背上纵横交错的鞭痕,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长公主竟为了享乐,把个忠心老仆打成这样,当真以为金枝玉叶就能草菅人命吗?
安置好金伯之后,柳青青让韩中揣着银票,去了销魂楼。
那地方她曾远远瞥过一眼,朱门紧闭时,倒像座雅致的茶楼,推开了才知道里面藏着多少腌臜。
韩中回来时,身后跟着两个缩成一团的小丫头。金莲的发钗断了半截,金凤的袖口还沾着没洗净的酒渍。
两人走路都轻飘飘的,像是风一吹就要散架。
“柳大小姐......”两个丫头怯生生抬头时,露出的手腕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那双往日里总闪着光的眼睛,此刻灰蒙蒙的像蒙了尘。
直到她们被领到庄子里,看见榻上裹着绷带的老人,才突然“哇”地哭出声来。
她们扑过去死死攥着金伯的衣角,泪如雨下:“金伯!我们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那龟奴拿烧红的烙铁吓唬我们,说再不从就把我们卖到关外去......”
金伯老泪纵横,拍着两个丫头的手背直哆嗦:“不怕了,有柳大小姐在,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们了。”
他花白的头发,在烛火下颤巍巍的:“老奴这条贱命,还有你们这两个孩子,往后都是大小姐的了。”
柳青青喉头发紧,摆了摆手没说话。
回到柳宅时已近三更,院角的石榴树影,在窗纸上摇摇晃晃。
春华捧着刚温好的莲子羹进来,脸上带着忧色:“主子,小黑自个儿在醉仙楼就跑没影了,奴婢们找了半条街都没见着。”
秋实则递上温热的毛巾:“会不会是贪玩跑哪儿去了?它那么机灵,应当不会有事。”
柳青青接过毛巾擦拭着手指,指尖的寒意却没散:“罢了,你们先歇着吧。”
她心里清楚,那小妖精指不定,是自己先跑去公主府撒野了。
果然,她刚摘下头上的金簪,就听见窗棂“吱呀”一声轻响。
一个黑黢黢的小团子像片柳叶似的飘进来,爪子上还沾着几片金箔。想必是从公主府的贴金梁柱上抠下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