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索朗从帐篷支柱的缝隙中取出一小片干草。
那是有人故意塞进去的，可能是为了留下痕迹。
他轻轻将干草捏碎，撒在地上。
“暴力只会带来暂时的服从，弟弟。父亲派我来不是为了制造更多的敌人。”
喀索朗在弟弟对面坐下，“阿古帕部落控制着通往角西的商道，我们需要他们的合作，而不是恐惧下的屈服。”
喀萨兰猛地将匕首插在桌上，木块裂成两半。“合作？你看看他们的眼神！那个阿古帕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我敢打赌，明天肯定有'意外'等着我们。”
喀索朗微微一笑，从行囊中取出一个小皮袋，倒出几粒干果放进嘴里咀嚼。”
那就让他们试试好了。记得我们小时候玩的'驯狼游戏'吗？”
“让狼先扑上来，等它累了再制服它。”喀萨兰撇撇嘴，“但这群人是老狼，哥哥。他们不会像训练营里的小狼那样容易对付。"
帐篷外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接着是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喀索朗迅速抬手示意弟弟噤声，悄无声息地移动到门帘旁，猛地掀开。
一个穿着侍女服饰的少女踉跄跌入，手中的银壶差点脱手。
她看上去不过十六岁年纪，有着草原女孩特有的红润脸颊和一双大眼睛，此刻因惊恐瞪得溜圆。
“对、对不起，殿下！”女孩结结巴巴，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族长命我送…送马奶酒来…”
喀索朗温和地扶她起身，接过沉甸甸的银壶：“你叫什么名字？”
“塔…塔娜，殿下。”女孩飞快地抬眼偷觑了一下这位年轻的王子，又慌忙垂下头。
“谢谢你，塔娜。”喀索朗非但未露愠色，语气反而更加温和，“下去吧。”
“塔娜匆匆行了个礼，像受惊的小鹿般逃开了。
喀萨兰拧眉看着这一幕：“二哥，她有问题？”
喀索朗不答，只是倒出些许马奶酒，凑近鼻尖仔细嗅了嗅，才将另一杯递给弟弟。
“注意到她腰间的香囊了么？”喀索朗啜饮一口奶酒，问道。
喀萨兰瞳孔微缩：“香囊？大乾人的东西？”
“来之前，我已经将阿古帕部落所有重要成员的卷宗。”
喀索朗的目光沉静，“这地方，混居着不少大乾人，与其他部落大不相同。”
夜晚时分，部落中央的空地上，巨大的篝火冲天而起。
阿古帕的男女老少身着盛装，环绕着火焰聚集。
烤全羊的焦香与马奶酒的醇厚气息在热浪中交织弥漫。
蒙着羊皮的战鼓被鼓手敲出浑厚的节奏，几位老者拉奏着马头琴，悠扬苍凉的曲调乘着晚风，在无垠的草原上悠悠回荡。
也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的声音。
“来人快来人，让一让，敌袭！让一让。”
乌日图的马背上驮着一人，嘴里大喊着迎战，快去！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