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弼方才那句“严星楚顾念旧情”像根刺扎进她心里。
去年她带着儿子从天阳城逃出来时,袁弼的寒影军可是第一个表示愿意扶自己儿子夏明伦登基的,想不到现在也和严星楚眉来眼去了。
“袁帅。”她突然开口,尾音拖得绵长,“你与严星楚的旧情,值几车粮草?”
袁弼躬身道:“回太后,末将与严帅不过数面之缘。当年在武朔城曾经一起喝过几次酒。”
“几次酒?”吴砚卿嗤笑出声,保养得宜的玉手猛地拍在案几上,“就为着几碗酒,他严星楚能放任平阜城空悬半月?韩帅方才说得在理,那厮怕是早对平阜城垂涎三尺!”
韩千启适时插话:“太后明鉴,严星楚若真念旧情,就该把虎口关让出来。”
话音未落,殿外忽传来急促脚步声。
“报——!”一名太监进入殿中,“军侯系特使求见,携……携皇甫密亲笔求援信!”
大殿骤然安静。
吴砚卿缓缓坐直身子:“宣。”
特使进来后,跪伏在地,从怀中掏出染血的火漆信封:“夏贼三路大军合围白袍军,皇甫大人恳请太后发兵,共击夏明澄!”
魏若白第一个上前取信,然后验看火漆印记。
吴砚卿却盯着特使轻笑:“诸位怎么看?”
梁议朝率先跨步:“机不可失!若能此战击溃夏明澄,就能长驱直入,到达天阳城!”
袁弼紧随其后:“末将愿领寒影军为先锋!”
韩千启却冷笑:“梁帅莫不是忘了,咱们前日刚折了五千精锐?此时分兵,背后的汉水防线还要不要了?”
秦崇山刚要抬头,瞥见吴砚卿阴沉的脸色又迅速低下头。
魏若白将一切尽收眼底,慢悠悠开口:“敢问特使,皇甫密许了西夏什么好处?”
特使喉结滚动:“事成之后,平分夏地粮仓……”
“放肆!”吴砚卿猛地将茶杯砸向特使,“我军抛头颅洒热血,就为着几座粮仓?”
特使侧身避过茶杯,以头抢地:“太后恕罪!皇甫大人还说……还说愿将现在的东夏占据的红印城交给太后……”
大殿再次陷入死寂。
梁议朝与袁弼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