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了。雾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三米,手机和GPS彻底报废,而眼前这个老妇人让我胃里阵阵抽搐。但当又一阵山风卷着雾粒扑在脸上时,我鬼使神差地迈了进去。
木屋里没灯,只有灶台里燃着微弱的火光。老妇人佝偻着背在灶台前忙活,她的头发稀疏得能看见头皮,几缕灰白的发丝黏在脖颈上,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我坐在吱呀作响的木桌旁,借着火光打量四周——墙上挂着干枯的草药,角落里堆着半人高的柴禾,柴禾堆里似乎埋着什么发亮的东西,一闪一闪的,像碎裂的镜片。
“喝吧。”一碗冒着热气的野菜粥被推到我面前。
粥的颜色很怪,绿中透着暗红,飘着一股浓烈的铁锈味。我用木勺搅了搅,发现粥底沉着几片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碎片,边缘锋利,像…像碎掉的指甲。
“阿婆,这粥…”
“山里野菜,养人。”老妇人打断我,她坐在我对面,枯瘦的手指正一下一下刮擦着桌面。“吱——吱——”尖锐的声响像指甲划过玻璃,刮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她的指甲很长,呈灰黑色,指甲缝里嵌着深褐色的污垢,每一次刮擦,桌面上都会留下几道白印,像某种诡异的符号。
我强迫自己喝了一口,粥的味道腥涩难咽,铁锈味直冲鼻腔。老妇人一直盯着我喝,她眼球里的血丝似乎更浓了,随着我吞咽的动作微微颤动。我不敢看她,低头猛喝了几口,忽然瞥见她袖口滑落的瞬间——她手腕上缠着一圈褪色的红绳,绳结处系着枚和我手链上一模一样的铜钱,只是铜钱表面布满了细密的牙印。
“阿婆,你这红绳…”我刚开口,她猛地抬手,袖口“唰”地盖住了手腕。
“快喝,凉了就腥了。”她的声音陡然尖利,指甲刮擦桌面的声音也变得急促起来,“吱嘎吱嘎——”仿佛有无数只虫子在木头里爬行。
我再也喝不下,借口去茅厕,抓起背包就往外走。木屋外的雾更浓了,伸手不见五指。我摸着黑绕到屋后,刚想拿出备用的强光手电,就听见柴房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好奇心驱使我凑了过去。柴房的门缝里透出一丝月光,我屏住呼吸,眯眼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