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朵接过来咬了口,甜得舌尖都发颤,连桃核都泛着蜜香。
"好吃吧?"小猴子仰着头,尾巴尖儿晃成小扫帚,"老猴子说,这桃儿不叫'寿桃'不叫'仙果',就叫...就叫'心甜'!"
她摸着小猴子的脑袋笑,余光瞥见三个娃娃已经跑远,边跑边喊:"姐姐要来看我们堆泥猴啊!"桃林深处传来他们的回声,混着鸟鸣和花香,把"姐姐"二字揉碎了撒在风里。
与此同时,千里外的旧市集正飘着糖画香。
萧逸蹲在茶棚下,看卖糖葫芦的老汉用糖稀在石板上画"福"字,糖稀却总是凝不成形,最后歪歪扭扭变成朵云。
他抿了口茶,就听见马蹄声"哒哒"由远及近——西域使团的鎏金马车停在市集中央,车帘掀开,为首的白胡子使臣捧着块金板,上面刻着"静序始于此"五个大字。
"我等闻得此处立了新规矩,"使臣抚着金板,声如洪钟,"特铸此碑,以彰功绩。"
茶棚里的老秀才敲着旱烟杆笑:"立碑?
上回土地庙前立了块'善'字碑,才三天就让放牛娃刻了只蛤蟆——"话没说完,萧逸已经站起来。
他走到金板前,从布袋里抓了把沙,轻轻撒在碑基上。
"这是..."使臣刚要发作,就见沙粒像活了似的钻进金缝。
当夜,市集的狗突然狂吠,守夜的更夫举着火把一照,金板上的字迹正"滋滋"冒锈,原本笔挺的"静"字,竟慢慢变成道年轮——和花果山议事石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次日清晨,使臣蹲在金板前直搓手。
他的小儿子正用锈粉往脸上涂,涂成个大花脸,举着树枝喊:"我是无名大王!"使臣盯着孩子脸上的锈痕,突然笑出了声。
他命人熔了金板,打成犁头分给农夫时,萧逸正站在田埂上。
春风吹过新翻的土,犁头闪着钝钝的光,比任何金碑都亮。
"最深的名字..."萧逸望着农夫们扬起的犁花,轻声道,"是别人喊不出,却一眼认得。"
韦阳村的变故发生在晨雾里。
老阿婆端着早饭推开院门,就见院角那丛手形草——往日叶片油绿得能滴出水,今儿个竟全变成了光尘,像撒了把星星在地上。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村民们围在草窠前直叹气:"是不是咱没照顾好?"
"莫慌。"韦阳蹲在草窠边,伸手接住飘起的光尘。
光尘落在他掌心,竟慢慢凝出片叶纹,淡得像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