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铺子每月进项不过百两,若要组建三十人精锐,光是玄铁软甲就要上千两。沈嘉岁盯着烛火拨弄算盘,不知不觉伏在案上睡去。
梦里,燕回时握着她的手踏月而行,墨色官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两人落在弯月尖上时,他忽然转身逼近:“沈姑娘这般算计,连梦里都在拨算盘?”
沈嘉岁惊得从贵妃榻上滚落。
日头已过中天,窗棂外传来小贩“炊饼——热乎炊饼——”的叫卖声。
“姑娘快把药喝了。”丫鬟捧着青瓷碗进来,“夫人说了,这几日您就在院里抄《平安贴》。”
沈嘉岁望着宣纸上歪歪扭扭的墨迹苦笑。
这具身体原本的字迹娟秀工整,她穿来后费了半月才勉强写出横平竖直。不过练着练着,倒品出些“一撇一捺定乾坤”的趣味。
于是,沈嘉岁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待了三日。
不过,她也没闲着,通过紫莺传话,让沈氏茶轩再度推出新品——厚芋泥奶茶。
芋泥香气混着奶香飘满长街时,沈氏茶轩门口已经排起长龙。
程掌柜擦着汗珠拨算盘,听着此起彼伏的吆喝:“两杯厚芋泥!多加冰!”
“这位客官,您这杯加了六种小料…”伙计为难地看着快要溢出来的瓷盏。
锦衣公子豪气拍出银锭:“爷就爱这么喝!”吸溜声里,珍珠仙草裹着芋泥滑过喉咙,甜得人眯起眼。
斜对门严记茶楼的蒋掌柜啐了口茶叶沫子:“跟风都赶不上热乎的。”
他盯着沈氏的金牌匾,突然听见街角传来铜锣响。
“永定侯府丧天良呐——”破锣嗓子惊飞檐下麻雀。
布衣汉子沿街叫骂,“当年薛义士为救侯爷丢了命,如今孤儿寡母连口热饭都吃不上!贱卖宅院,流落客栈!”
排队的人群嗡地炸开。
挎菜篮的妇人撇嘴:“昨儿还见晁家娘子当簪子呢!”
摇扇的书生摇头:“侯府日进斗金,忒不厚道。”
流言像滚油溅水,晌午便传遍八大胡同。
沈嘉岁掀开茶罐闻香时,沈福正跌跌撞撞冲进前厅:“侯爷!薛夫人真把西郊院子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