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白雩兮会忽然暴起伤人,更没人想得到她偷袭却偷袭出这个下场,围观的人都有点吓住了,白家的人更是不敢吭声,慕容琤那边也没有要过来处理的意思,情况变得非常怪异。
杜玉书看看这件凶机暗藏的衣服,又看看白雩兮的手。她手上还在不停出血,而且就这一眨眼的功夫,伤势明显恶化了,密集的伤口红肿外翻起来,整片手掌血肉模糊,流出来的血颜色发乌,手腕上的经络都被乌紫色蔓延上去了,如果不快点解毒治伤,她这条胳膊恐怕就废了。
可是现在上哪儿去找解药?能被千丝手用这种方法藏在衣服里的毒,肯定不是什么好解的毒,就近找个大夫来都不一定赶得及,更说不准还要亲自去问千丝手要解药!嗨呀,这死裁缝也真是的,既然给她一件这么毒的衣服,怎么也不把解药顺道给她!
杜玉书着急,正准备向慕容琤求助,她还没站起来,就看到一直远远旁观的越斐然提步走了上来,众人注视下十分坦然地半跪在白雩兮身边,先封了她几个穴,也不查看伤口,就用内力把她蔓延上手臂的毒血全逼了下来,白雩兮掌心伤口一下汩汩涌出不少乌血。
毒血虽然逼出来了,但已经渗进经络血肉里的毒是逼不出来的,如果解不掉,一样危及性命。
看这伤势,哪怕是外行人都能意识到白雩兮中的是一种非常厉害的毒,越斐然既不见用药也不见别的手段,只把手心往白雩兮的伤口一覆,内力催动,竟似要用内力硬化余毒似的。
都渗进经络去了,没有解药,剜肉剔骨都不见得能除净,怎么可能用内力化掉呢?
越斐然镇定自若,杜玉书就知道这事于她而言不在话下,立刻放心了,慕容琤往这里仔细看看,依旧不说什么。
然而奇异的事就这样发生。越斐然覆掌上去没多久,白雩兮不惨叫了,脸色虽然还苍白,却明显活气了一点,惊慌恐怖都没有了,她一定也明显感到了自己身体好转。
越斐然收回手,垂着眼睛擦了擦手心沾的血,也不看白雩兮,淡淡道:“你才十五,路还很长,胸襟放开阔些,没必要做这种事。”
这居然是一句开解的话。越斐然的脸对风波城的人来说还是眼生得很,这种时候忽然出来给白雩兮解毒,做出的姿态仿佛她是站在白家这边的,当然很让人犯嘀咕,不少人窃窃私语着议论起来,慕容琤这个主持大局的反而没有要追根究底的意思,她只当一个插曲结束,微笑着道:“杜小友受惊了,我城主府对疑犯看管不利实在抱歉,你先去休息休息,我立刻着人来为你验伤。”
杜玉书刚想说不用了她没事,慕容琤就已经把目光转向白家众人,“诸位要是对城主府的判决多有不服,尽可以再辩,有什么证人证据都提来公审就是了,作乱伤人实非正道所为,今日之事我会再如实禀报城主,另行处置。”
城主府的护卫立刻来护送杜玉书下去验伤,有关她那件“伤人”的衣服,还有这个化毒高手越斐然,慕容琤没有半句过问。杜玉书有点糊涂了,她刚准备离开,就听到一声沉重的叹气。
叹气声来自白炳德,他脖子被慕容琤割开过一次,差点危及性命,似乎声音也受到影响,嘶哑断续,但杜玉书依然听明白了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