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泥牢,其实改进得更加残酷的水牢,刚进去的人都是关进普通的牢房里,跟别的牢狱也没区别,可罪行格外重的或者候审期间不老实的,就会被转移到不普通的牢房里。
一池的泥浆,整个人陷进去,麻绳吊着手,只有一个脑袋露在外面透气,这叫泥牢。任你是什么武林高手,金针扎进大穴,浑身内力一封,再吊进这泥牢里,就是有神功盖世都不好使,出不来,动都动不了几下。
而且只要是吊进去的,哪怕食水不断,也活不过七天。
陷在冰冷潮湿的泥浆里,给人带来的痛苦是远大于想象的。白家当夜就有几个不服处置的忠心人物被吊了进去,弱一点儿的,连一晚上都没挺过来。
白家做主的那几个人倒都很识时务,老老实实在干牢里坐着,给水就喝,给饭就吃,冷嘲热讽就听着。
白雩兮跟几个白家女眷关在一起,白雪哀瑟缩在她旁边,隐隐的还能听见两间牢房之外弟弟哭闹的声音。白雩兮已经一整天没说话了。
黎明时分,城主府护卫来提人,先是主院的话事人,接着是白雩兮这些重要的小辈,通通拉到城主府前公审,满城百姓围观。
杜玉书也就是这会儿醒了。因为再不醒不行了,人家要布置场地了,城主府的护卫非常礼貌地过来叫醒她,让她带着那男的挪个地方。
杜玉书就拎着他挪了个地方。
公审的台面布置起来,几个要犯逐一被提上去审,像菜场里挨宰的鸡,众人围观着,慕容琤亲自操刀,非死即伤。
她审,杜玉书就在台下找个角落蹲着听,也不起哄。这一堂公审从早上审到了正午才稍歇,人群中不断有人出入,但看起来是一点没少。看慕容琤也起身伸个懒腰准备吃午饭去,杜玉书看着还被押在原地的白家人,觉得时机已到!
她跳起来大喊一声,“我这儿还有个人要审!”
慕容琤一早就知道她在那儿,没管,以为她是有什么事要私下来说,顺带看个热闹的,没想到这小丫头大庭广众的就这么跳出来了。慕容琤觉得好笑,“这不是杜小友吗?查抄白家你可出了不少力,这回又是有何贵干啊?”
原本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白雩兮,在听到杜玉书声音的瞬间,身体骤然一抖,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猛然朝杜玉书的方向盯了过去。
杜玉书毫无所觉,拎着那个被打得猪头狗脸的鳏夫走到慕容琤旁边,大方道:“这家伙还有事没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