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着吧,会有人来挖的。”
地室坍塌前一刻,两人先后爬出入口和裂缝,回到阳光普照的地面,跟一众城主府飞骑一起退开数丈,看着那块遍铺青砖、满栽花木的空地骤然塌陷下去,露出无尽的空洞。
辉煌到此一如无。
这边动静太大,慕容琤也悠哉游哉地来了,跟周围的紧张氛围截然不同,她看了越斐然和灰扑扑的杜玉书一眼,笑道:“又见面了小友,你这脚程够可以啊。”
她既没有问越斐然的身份,也没有问她们怎么进的白府,把这话题轻飘飘拎起又放过,完全没有要杜玉书回答的意思。她转头对一队飞骑道:“前院忙着呢,你们去帮衬帮衬,留下二十个人把这里清一清,该挖的都挖出来。”
说得就像是前院洗衣服,后院刨菜根。
此时的白府前院,可不似她语气这般温馨。
被割了喉又勉强挽救回一口气的白炳德被押解在正中,面无人色。居住在白家主院的一众人物,都被金针封功,五花大绑了被押在两边,白雪哀和白雩兮、她们的幼弟,以及白家所有年轻一辈,百般反抗也还是被上了镣锁,让飞骑按着跪在地上。
白雩兮觉得自己是在做噩梦。这梦怎么醒不过来?
她那尚且年幼的弟弟还在痛哭流涕着试图咬飞骑的手,白雪哀的啜泣也时断时续,而她已经对这接二连三的冲击麻木了。
这种麻木是无法反应,而不是已经接受,只要任何一个人再刺激刺激她,她怕是就真会成个疯子。
现在最有可能刺激到她的杜玉书,已经在慕容琤的许可下,跟越斐然一道从另一扇门出去了。
慕容琤看着白炳德,笑道:“白叔叔果然是好修为,这么快就已经行动自如了,不过给你缝伤口的大夫,手艺也甚是不错,针脚那么漂亮,不知是哪位名医,请出来让小侄看看吧?”
白家和城主府近三代都常有往来,平时虽然都要秉公办事,但论关系,说是世交也不为过,慕容琤这左一句叔叔右一句小侄,放在这个情景里多少有冷嘲热讽的意味,不要说是被她当面羞辱的白炳德,在场白家每个人听了都不舒服。
不过在飞骑捉拿他们的过程中,已经用暴力手段让不舒服的人舒服过了,现在也都一个个鸦雀无声。
白炳德的脸像农家老灶后面那块费劲擦过的墙,烟熏火燎,灰得发青,或许也有失血太多的缘故,看起来随时会气死过去。然而在听慕容琤提到那位无人注意的大夫时,他脸色还是有了别的波动。
慕容琤的眼睛微妙地眯起一点。
“把白叔叔家里的大夫都请过来,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