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承业吓得脸都白了,抓着鹦鹉就往厨房跑,愣是让人给炖了。
后来传出来,厨子说那鹦鹉肉酸得很——怕是听多了虚话,肉都变味了。
程咬金听说了笑得直拍大腿:"这叫啥?作茧自缚!"
可笑声还没歇,洛阳驿站又来了个穿道袍的,背着个药箱,说是终南山来的隐士,手里举着个瓷瓶:"贫道炼出金丹,能治陛下的病!"
驿卒不敢怠慢,赶紧往宫里报。
李恪正好在驿站查账,听见这话脚步顿了顿——李治服丹吐血还没好利索,这时候来献金丹?
是真治病,还是往火坑里添柴?
他让人把隐士"请"到偏房,看那瓷瓶上的标签:"九转还魂丹"。瓶塞一拔,一股硫磺味窜出来,跟吕宋矿洞里的水银味混在一块似的。
"这丹,陛下敢吃吗?"李恪没接瓷瓶,只盯着隐士的鞋——鞋底沾着的泥,不是终南山的黄土,倒像长安城外武氏庄园的黑泥。
隐士眼神闪烁,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秦红梅已经让人去查他的来路,女卫们的橡胶底鞋踩在石板上没声,早把他跟武家管事接头的事摸得门清。
夕阳把水泥碑的影子拉得老长,被石灰水泼过的地方干了,"海疆安则天下安"七个字重新露出来,比之前更清楚。
太学生们还围着碑坐,有人拿炭笔在纸上描字,要刻块新碑立在旁边。
可终南山隐士的瓷瓶就放在桌上,硫磺味顺着窗缝往外飘。
李恪摸着碑上的字,心里清楚——改碑文是小,想借着金丹动皇帝才是真。
这瓶丹药要是送进长安,怕是比改十块碑还凶险。
远处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两下,脆生生的。
程咬金啃着剩下的油条嘟囔:"要不把这丹给那鹦鹉尝尝?哦不对,鹦鹉早被炖了。"
李恪没笑,只让人把瓷瓶收进铁盒,锁上。
他望着长安的方向,天快黑了,宫里的灯该亮了吧?
不知道此刻的皇帝,是在咳血,还是正盯着那所谓的"金丹"动心。
夜风卷着醋味和硫磺味过来,把太学生们描的碑文吹得哗啦响。
上面那句"海疆安",在暮色里像双眼睛,盯着这盘越来越乱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