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月却盯着砗磲壳看:"这壳磨平了能做罗盘盘面,比铜盘轻还不生锈。"她拿沙子蹭了蹭壳内侧,果然光滑得能照见人影。
楼船趁着涨潮终于脱困时,武氏商行的快船早把"砗磲出东珠"的消息传回了长安。
大明宫的偏殿里,武媚娘捏着奏报冷笑。旁边的侍女正捧着个砗磲摆件——是之前商行送的,被她供在佛龛上当佛宝。
"李恪倒是好福气。"她指尖划过砗磲壳,"传出去,就说他私藏南洋贡品,连东珠都敢留着自用。"
消息像长了翅膀,没几天就飘到了南洋。
有侨民偷偷问秦红梅:"殿下真留着东珠了?"
秦红梅直接把东珠挂在了小世子的襁褓上,在侨民区转了圈:"这珠子是给娃压惊的,谁想要?拿去!"众人一看就笑了,再没人信那些闲话。
李恪却没心思应付谣言。
这天午后,港口突然来了艘官船,船头插着面"封禅使"的旗子,几个穿紫袍的官正往岸上走。
"泰山封禅使?"程咬金挠头,"他们来南洋干啥?"
李恪望着官船,心里打了个突。
泰山封禅是大事,按例该在长安筹备,使者跑到南洋来,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为首的使者已经走到近前,手里捧着个锦盒,脸上堆着笑:"蜀王殿下,陛下有旨,让您将南洋所得珍奇,选些佳品送回长安,以备封禅大典用。"
李恪的目光落在锦盒上,又扫过使者腰间的鱼袋——那鱼袋的样式,竟和武氏商行管事的有些像。
珊瑚礁上的水泥碑被海风吹得发白,"禁炸珊瑚"四个字却越显清晰。
可那艘官船的影子投在海面上,像片乌云,压得人心里发沉。
谁都明白,这哪是要贡品,分明是冲着之前的东珠和砗磲来的。
封禅使这趟来,怕是要给李恪套上"私藏贡品"的真枷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