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凝灰浆?当真有效?”
“臣在安西筑路修渠,屡试不爽!两刻钟可初凝堵漏!”
李恪语气肯定。
“好!”
李治猛地一拍桌案。
“皇兄即日启程,赶赴登州!工部上下,全力配合!修不好船,提头来见!”
“臣遵旨!”
工部侍郎如蒙大赦,慌忙爬起。
“陆路方面,”
李治转向地图,手指重重点在营州。
“以邢国公苏定方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统河北诸军及契丹、奚部蕃兵,出营州,正面压迫!另征调安西、陇右精骑一万,由吴王李恪节度,出云中,侧击辽东,牵制敌援!务求雷霆之势!”
“臣等遵旨!”
苏定方、李恪及众将齐声应诺。
此时,一直静立李治身侧的武媚娘,温婉开口,声音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陛下,大军远征,粮秣为天。辽东道转运使一职,关乎数十万大军肚腹,更关乎此战胜负。臣妾观长孙冲为人勤勉干练,又曾协理安西粮秣转运,颇通此道。且其妹为吴王妃,与吴王殿下有郎舅之亲,协理军需必能同心戮力。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长孙冲?!
李恪心头警铃大作!
武媚娘这步棋,太毒了!
长孙冲确实是长孙雨长兄。
但正因如此,把他推上转运使这个位置,一旦粮秣出半点差池,无论是否与他有关,自己都脱不了干系!
这是借刀杀人,还要拖他下水!
李治觉得提议不错,点点头:
“媚娘所言有理。长孙冲听旨!”
“臣在!”
长孙冲出列,脸色因激动泛红。
“擢升你为辽东道行军副总管,兼粮秣转运使!统筹河北、河东、河南诸道粮秣,务必保障大军供应!若有差池,唯你是问!”
“臣长孙冲,谢陛下隆恩!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与皇后娘娘厚望!”
长孙冲声音洪亮,躬身领旨,眼角余光带着一丝复杂扫过李恪。
他知道,这是机会,更是万丈深渊。
李治目光又转向李恪:
“皇兄安西产业兴盛,‘恪记’琉璃为天下奇珍。此番远征,靡费甚巨。朕知安西亦有库府之需,不强征。然国事艰难,望皇兄体恤,将‘恪记’琉璃坊今岁所出,半数折价售与内府,充作军资。”
这分明是变相的征税!
李恪心中怒涛翻涌,面上沉静如水,躬身道:
“陛下为社稷计,臣敢不从命?‘恪记’琉璃坊,必竭尽所能,以供军需。”
武媚娘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这一石二鸟,既削弱安西财力,又让李恪有苦难言。
半月后,登州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