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朗和张全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殿下这是要用全天候“祥瑞”,堵死所有说安西不稳的嘴!
高!
龟兹城外,巨大流民营地。
衣衫褴褛的各族流民正因营地的喧闹骚动。
几十个穿棉布短打的安西小吏拿着名册穿梭吆喝。
“识字的!会算数的!干过仪仗、鼓乐的!站出来!”
“管吃管住,发新衣,一天十五个铜钱!只要身家清白,手脚麻利!”
小吏举着铁皮喇叭喊。
流民们交头接耳,嗡嗡一片。
管吃住发新衣还给钱?真有这好事?
“官爷…当真?”
一个中年汉子挤上前,操着生硬唐话,“我…我以前在疏勒王宫外给贵人举过旗子,算吗?”
“算!”
小吏眼睛一亮,拉他到旁边登记,“名字?哪里人?家里几口?快!”
“阿史那土屯,疏勒人,家里就剩我一个…”
“好!记下了!下一个!会打鼓的?会吹号的?个头周正的也行!”
另一片区域更热闹。
十几架脚踏缝纫机哒哒作响,女工们麻利地踩着踏板,将鲜红、明黄、宝蓝的棉布飞速缝合。
旁边堆着做好的长条三角彩旗,颜色刺目。
“手脚麻利点!”
管事妇人叉腰催促,“迎驾的彩旗!料子用足,针脚要密!”
“殿下说了,旗子要大要鲜亮,风一吹几里外都能看见!”
“让陛下和长安贵人瞧瞧,安西不缺好布,不缺好颜色!”
女工们埋头苦干。
染坊的布匹气味和缝纫机的哒哒声混在一起。
这些彩旗,是装点龟兹城最显眼的“面子”。
长安,大明宫。
一封安西密报无声呈到皇后武媚娘案头。
她斜倚凤榻,蔻丹指尖漫不经心展开密报。
看到“陛下决意亲巡安西”时,眉梢几不可察地微挑。
“陛下…还是放不下这位皇兄啊。”
她低声自语。
目光最终落在“吴王妃长孙氏产后体弱,需静养”一行小字上。
她放下密报,端起琉璃茶盏轻抿一口。
热气氤氲,模糊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
“玉竹,”
她唤过心腹宫女,声音温和,“陛下西巡,身边伺候怕不周全。”
“你挑几个在尚食局学过药膳、性子稳妥的宫女,过些日子随驾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