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这是连日奔波忧劳,心火炽盛,又吸入大量焦烟热毒。”
“内外交攻,伤了肺络。”
“此方清心火,解热毒,护肺气。”
她用调羹舀起药汁,小心地吹凉。
一点一点喂入长孙雨微微张开的唇间。
昏迷中的长孙雨,本能地吞咽着。
李恪站在门口,看着杜明月有条不紊的动作。
看着她额角未干的汗迹,心头那块压得他喘不过气的巨石。
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透进一丝微弱的光。
他不敢想象。
如果没有杜明月这手从“海外异人”处学来的古怪针法。
如果没有她懂得配伍这些清解热毒的药方……
后果会如何。
就在这时,秦红梅脚步轻捷,却带着一股冷风走了进来。
她手里拿着一份还带着泥土气息的文书,脸上带着一丝抓到猎物的锐利。
“殿下,火场那边有发现。”
她声音压得很低,将文书递给李恪。
“遵照您的吩咐,我们在那片被石灰浆浇透、又被醋布闷过的焦土区域。”
“仔细筛了一遍。”
“果然,在几处相对松软、没被彻底烧硬的地面,找到了这个!”
李恪展开文书,上面是工曹参军清晰的笔迹,还附着一张粗糙的拓片。
拓片上,是几个清晰无比的脚印!
靴底的纹路、磨损的痕迹都清晰可辨!
其中一个脚印边缘,还残留着一点特殊的、暗红色的黏土印记。
那是长安城西郊砖窑附近才有的土质!
“脚印!”
李恪眼神一厉。
“比对过了?”
“比对过了!”
秦红梅点头。
“和崔家庄头崔三、以及那几个被抓的纵火凶徒的靴子,纹路完全吻合!”
“尤其是那个带红黏土的脚印,就是崔三的!”
“他昨夜带人踩点、纵火,自以为天衣无缝。”
“却没想到我们喷了石灰浆,闷了醋布,反而把这些痕迹‘定’在了泥里!”
铁证如山!
李恪心中怒焰升腾,但更多的是冰冷的杀机。
崔家!
好一个崔家!
“崔三开口了没有?”
李恪的声音冷得像冰。
“骨头还算硬,熬了一夜鞭子,只认自己贪图棉田利益,想烧了嫁祸恪记。”
秦红梅眼中寒光一闪。
“不过,属下在他庄子的书房暗格里,搜出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