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驼铃声、甲胄碰撞声汇成洪流,扑向巍峨葱岭。
越往西越高,风像刀子刮脸。
李恪想起龟兹老农献的羊油胡椒膏。
“传令!”
他回头吼,“老农的冻伤膏,优先给前锋斥候!手脚耳朵鼻子,护住!”
几天后,大军抵葱岭外围。
斥候飞报:“殿下!秦将军已到葫芦口!大食人堵死了谷口!呼罗珊总督麾下精锐先锋,约八百骑!秦将军正借山势周旋拖住,但谷里困着商队部族上千人,乱成一团,秦将军不敢强攻!大食人在等主力!”
葫芦口,名不虚传。
两边峭壁光滑如镜,仅一条狭窄扭曲通道。
谷口被大食骑兵堵死,里面哭喊隐隐。
秦红梅的三百轻骑如鬼魅,在谷外山坡林间神出鬼没,弩箭精准袭扰,逼得大食人不敢全力冲进谷屠杀,也驱不散他们。
李恪苏定方登高观察。
谷口狭窄,大食骑兵挤作一团,战马烦躁刨蹄。
关键!
山风呼啸,正沿峡谷由东向西、由内向外猛吹!
“风向!天助我也!”
苏定方经验老辣,低吼。
李恪目光死锁谷口敌军,又扫过驼背上沉甸甸的硫磺矿袋,一个狠厉计划瞬间成型!
“杜明月!”
李恪喊。
杜明月气喘吁吁爬上来,手里拿着个竹篾薄纸糊的简易纸鸢。
“测准了?”
李恪急问。
“三次!东风,强劲稳定,直贯谷口!”
杜明月小脸冻红,眼神晶亮。
她早用纸鸢反复确认了这天时。
“好!”
李恪眼中凶光一闪,“苏定方!调集所有硫磺矿粉!混狼粪!越多越好!按《千金方》消毒避秽方子,给本王加十倍!沿谷口上风处,所有沟壑石缝,铺满!堆厚!”
狼粪?硫磺?
苏定方一愣,瞬间明悟!
放毒烟!
军中老卒提过狼烟呛人,硫磺烟更甚!十倍?殿下下死手了!
“末将明白!”
命令飞传。
士兵们虽不解,执行却快。
硫磺矿粉被砸碎研磨,混上刺鼻的狼粪干末(烽燧常备),一筐筐倾倒在谷口东侧上风沟壑石缝里。
这时,辎重官气急败坏跑来:“殿下!太原王氏商队押的最后三车硫磺…全湿透!水淋淋,点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