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收留了他,便是给了他一条活路。
比那些满口忠义,实则构陷忠良之人强了不知百倍!
赵元庆笑了,“这有什么稀奇的,我这里不仅有不会说话的,还有聋的、瞎的、又聋又瞎或又聋又哑的,不稀奇。”
陈自荣更意外了,看赵元庆的眼神都带了几分佩服。
“听说你要去敲登闻鼓?”赵元庆切入正题。
书房内就剩下两人,气氛有些尴尬,陈自荣解释道:“侯爷莫怪,卑职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其实只是想见你一面,还请见谅。”
赵元庆捋着胡须呵呵一笑,压了压手示意他坐下。
“那有什么,是本侯近日俗务缠身,怠慢了你......说罢,你找我有何事?”
他态度和煦,让陈自荣很是意外,受宠若惊道:“不敢不敢,卑职是为何而来,侯爷想必清楚。”
他紧抿着嘴角,愤然道:“战赢害我全家,大仇未报,还请侯爷帮我!”
赵元庆沉吟半晌,叹息着摇了摇头,“那战赢都已经死了,他的几个儿子跟唯一的孙儿也战死沙场,你也算报了仇了。”
“不够!”陈自荣拍案而起,目眦欲裂,“国公府尚在,就不算大仇得报!”
陈家被抄家,他的家没了,也没人为他的家人收敛尸首,都进了恶狗野狼的肚子。
他想立个衣冠冢都寻不到父母遗物。
陈家这么惨,凭什么国公府还能屹立不倒!
“皇上到底是如何想的,国公府已无男丁,为何还不收回御赐府邸?”
“战老国公乃忠义之士,战家一门英杰,你上次陷害老国公贪功冒进未成,皇上怎会在这时候收回国公府?”
赵元庆端着茶盏嘬了口茶,“那会寒了将士们的心的。”
“那就这样算了?”陈自荣不甘心,突然想起什么。
他眼中凶光乍现,“战家仅剩的血脉在我手上,我去杀了她!”
之前他只想把战必归赶出国公府,让不属于战家的血脉继承国公府的一切。
让他亲自杀死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终归下不了手。
可如今,再怎么样都要狠下心,不绝了战家最后一丝血脉他决不罢休!
陈自荣说着就要往外冲。
“且慢!”赵元庆叫住他,无奈道:“稍安勿躁,你先喝杯茶静静心,我话还没说完呢。”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赵元庆喊了声进,小厮端茶进来,连壶带茶碗放到陈自荣身边,为他斟好了茶方才弓着腰退下。
陈自荣唯一的依仗就是他,闻言只得坐下,猛灌了一口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