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霜那如泣如诉的故事,像一缕燃尽的青烟,最终消散在了黎明前的微光里。
她的执念,在苏明月那滴蕴含着无上灵气的精血安抚下,暂时沉寂了下去。
那股浓得化不开的怨气和悲伤,最终凝聚成了一枚小巧的、雕刻着杜丽娘惊梦模样的白玉佩。
玉佩触手温润,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
苏明月用一根红绳将它穿起,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这枚玉佩,是白玉霜存在过的凭依,也是他们追查下去的,唯一的情感纽带。
小洋楼里,天光渐亮,气氛却有些说不出的沉重。
林晚的眼睛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她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却一口也喝不下去。
她知道,周少华的改变并非出自本心,他是被那串邪门的念珠,被那个叫空蝉的恶僧给控制了。
可正因为如此,她才觉得更加不寒而栗。
一个原本那么深情、那么有风骨的男人,竟然可以被外力如此轻易地扭曲、操控,变成一个连自己都憎恶的模样,最终走向毁灭。
那份曾被捧在手心的爱情,在这样绝对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就像一件精美的瓷器,一碰就碎。
她想不通,更是不敢想,如果连那样刻骨铭心的爱都无法抵御阴谋的侵蚀,那这世上,还有什么是真正坚不可摧的呢?
陆离则是一脸压抑不住的煞气,高大的身躯里仿佛困着一头即将暴走的猛兽,一双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在他那简单直接的逻辑里,不管那个叫空蝉的秃驴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图谋,他敢算计周少华,就等于间接伤害了白玉霜,更等于打扰了明月的清净。
这笔账,必须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楚逍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手里不紧不慢地把玩着那串从空蝉分身手上得来的黑色念珠,眉头紧紧地锁着。
他不像陆离那么冲动,他想得更多,也更深。
“这件事,恐怕比我们想的要复杂得多。”
他沉声开口,打破了屋里的寂静,
“那个空蝉,费了这么大的周章,又是英雄救美,又是温水煮青蛙,好不容易才让周少华对他言听计从。
他的目标,显然不只是一个周少华,或者说,不只是周家的钱财那么简单。
他通过周家,到底想在江城干什么?
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苏明月一直安静地坐在单人沙发里,手里端着一杯已经凉透了的清茶,目光平静地看着窗外逐渐被晨光染成鱼肚白的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