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联军营帐的牛皮篷上,发出密集的鼓点声。陈玄策独坐案前,擦拭着玉符残片上斑驳的金液,破损处新愈合的纹路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这场曲女城之战虽已告捷,但玉符残片的震颤却愈发频繁,仿佛在预示着更大的危机。
突然,帐外传来白鸽扑棱翅膀的声响。陈玄策猛地按住剑柄,只见一只浑身湿透的白鸽撞开帐帘,跌落在案头。它的右翼染着暗红血迹,足上绑着一卷浸血的丝绢。玉符残片骤然发烫,破损处渗出的金液如活蛇般窜向丝绢,在接触的瞬间,整个营帐被奇异的红光笼罩。
展开丝绢的刹那,陈玄策瞳孔骤缩。绢布上用朱砂绘着半朵曼陀罗花,花瓣边缘晕染着孔雀胆特有的青紫色——这是天竺皇室独有的加密方式。花蕊处的梵文歪斜凌乱,显然书写者在极度仓促中刺破指尖,用血混合朱砂写成:"王庭地底有秘道,月黑风高时,东南角枯井...勿信黑商队..."字迹未干,便有血迹顺着绢布纹路蜿蜒而下。
"大人,这朱砂混着孔雀胆,见光三日便会自燃。"蒋师仁不知何时出现在帐内,他凑近烛火细看,眉头紧锁,"能接触到这种剧毒朱砂的,只有阿罗那顺的内眷。"话音未落,玉符残片剧烈震颤,金液在地面投射出模糊的影像:华服女子跪坐在铜镜前,颤抖着将丝绢系在鸽足,窗外传来守卫呵斥声,她转身时,脖颈处的曼陀罗胎记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正是阿罗那顺的王妃。
陈玄策摩挲着丝绢边缘,那里还残留着几缕断裂的指甲。王妃为何冒险相助?玉符残片突然迸发出刺目的光芒,金液凝成锁链形状,指向苏摩城方向。与此同时,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吐蕃斥候浑身湿透闯进来:"大人!城南发现可疑商队,十二辆马车皆盖着黑布,车轮碾过的地方渗出黑色黏液!"
玉符残片的光芒瞬间转为猩红,金液在空中勾勒出商队路线图。陈玄策展开苏摩城地图,残片的力量自动标注出三条路径,其中一条竟与密信中的枯井位置相交。更令人心惊的是,地图上的光点逐渐汇聚成曼陀罗图案——阿罗那顺显然已察觉王妃异动,设下了双重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