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道城墙轰然倒塌时,滚烫的黑曜石碎石如雨点般砸落。陈玄策一马当先,玉符残片在胸前迸发刺目金光,将飞溅的毒石尽数震碎。他身后,吐蕃骑兵的弯刀映着血色朝阳,泥婆罗象兵的长戟挑开呛人的硝烟,三万联军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入曲女城。然而,城门后的街巷里,一场比想象中更残酷的恶战正等待着他们。
“小心!”蒋师仁的横刀猛地劈开一道黑影。那是个身披人皮斗篷的天竺刺客,手中淬毒的匕首擦着陈玄策耳畔飞过,在玄甲上留下一道焦黑的蚀痕。玉符残片的金液瞬间窜出,将刺客的手腕熔成白骨,惨叫声中,更多黑影从屋顶、墙缝中涌出——城主早将死士们藏在民居里,每个街角都可能成为致命陷阱。
联军阵型被迫打散,化作小队各自为战。大唐弩手依托断墙射击,却发现箭矢穿透刺客身体后,伤口竟会自动愈合;泥婆罗象兵的长戟横扫街巷,却被突然从地底钻出的青铜锁链缠住象腿。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蛊毒烟雾,吸入者双眼立刻布满血丝,开始疯狂攻击友军。陈玄策抹了把脸上的毒烟,玉符残片的光芒在他瞳孔中映出诡异的符文——这些街巷的地砖下,埋着用活人血肉浇筑的蛊阵。
“用硫磺火把!”陈玄策挥剑劈开袭来的骨刃,金液顺着剑锋流淌,在地面烧出蜿蜒的火线。硫磺燃烧的气味暂时驱散了蛊毒,却也暴露了联军的位置。刹那间,数十座民居的屋顶轰然炸裂,数百名天竺精锐从天而降,他们的铠甲上刻满诅咒符文,手中的链锤甩出时带着刺耳的尖啸。
混战中,陈玄策瞥见巷道尽头闪过王冠的光芒。城主正站在一座佛塔顶端,手中玉符碎片与祭坛方向的血柱遥相呼应,口中念念有词。玉符残片突然剧烈震颤,金液在空中凝成锁链,直指佛塔。“蒋兄,随我杀过去!”陈玄策大喊一声,却在此时,脚下的地面突然塌陷。
两人坠入漆黑的地窖,火把照亮眼前景象时,不禁倒吸冷气:数百个陶罐整齐排列,每个罐中都浸泡着孩童,他们的额头都烙着曼陀罗印记,正是维持蛊阵运转的“人蛊”。玉符残片的光芒变得血红,金液如蛇般钻入陶罐,将蛊虫尽数焚毁。然而,地面传来的震动愈发剧烈——城主察觉到祭坛异动,开始发动最后的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