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毗罗卫城的硝烟尚未散尽,天竺残余部队已在城外重新集结。千余名身披黑甲的武士簇拥着百余头战象,象背上的弩手将淬毒箭矢搭在弦上,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硫磺味与血腥味。象群行进时,大地发出沉闷的震颤,仿佛有巨兽在地下苏醒,而它们象牙上悬挂的青铜铃铛,每一次晃动都像是催命符。
陈玄策立于城头,玄甲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手中的玉符残片突然迸发刺目金光,在地面投射出密密麻麻的预警符文。他眯起眼睛,望着敌阵中那面绣着狰狞曼陀罗的战旗——阿罗那顺的亲信将领正骑在头象之上,胸口的活人皮纹身随着呼吸微微蠕动,显然已被高阶蛊虫完全控制。
“传令下去,三才连环阵!”陈玄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全军。随着号角声响起,前排的吐蕃盾兵迅速靠拢,将青铜盾牌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弧形防线。盾牌表面刻满的梵文咒印在阳光下闪烁,这是泥婆罗巫师连夜篆刻的驱虫符文;中层的大唐弩手半蹲于盾墙之后,手中改良后的诸葛连弩泛着冷光,弩臂上缠绕的浸油麻绳已浸透艾草汁液;后排的西域弓箭手张弓搭箭,箭头绑着特制的火药囊,只待一声令下。
天竺将领见状,狞笑一声,挥动手臂。百余头战象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象鼻喷出的绿雾如潮水般涌来——竟是比噬魂蛊更毒的“万虫噬心雾”。被雾气沾染的草木瞬间枯萎,化作黑色的腐泥。陈玄策早有防备,立刻下令:“点燃硫磺火把,启动风箱!”城墙上预先安置的三十六架巨型风箱同时运转,将燃烧着硫磺的浓烟吹向敌阵。蛊雾与浓烟相撞,发出刺耳的爆裂声,空气中顿时弥漫起刺鼻的焦糊味。
然而,天竺军队并未就此罢休。战象背上的弩手率先发难,淬毒箭矢破空而来,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吐蕃盾兵齐声高呼,盾牌组成的防线如钢铁长城般岿然不动,箭矢纷纷被咒印弹开。但仍有漏网之鱼,一名年轻的大唐弩手躲避不及,被箭矢擦伤手臂,瞬间皮肤青紫,口吐黑血。陈玄策目光如炬,立刻命军医取出秘制解药:“用泥婆罗的白孔雀胆中和毒素!”
战斗愈发激烈,天竺将领见蛊雾失效,竟驱使战象发起冲锋。象群铁蹄踏地,扬起的沙尘遮天蔽日。陈玄策握紧玉符残片,破损处渗出的金液顺着手臂流淌,在佩剑上凝结成符文:“第二轮弩箭,齐射象腿!”三百架诸葛连弩同时发出轰鸣,特制的三棱破甲箭破空而去,精准刺入战象的关节。受伤的战象痛苦地跪倒在地,将背上的武士甩落,后方的象群顿时陷入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