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古拉山口的寒风在军帐外呼啸,陈玄策展开足有两丈长的西域地形图,沉重的青铜镇纸压住边角被风吹起的褶皱。玉符残片、虎符与象兵令并排置于地图中央,三件信物散发的微光交织,在羊皮纸上投下诡谲的光晕,与朱砂标注的敌军据点相互辉映。八千联军的将领们围聚帐中,吐蕃骑兵的皮靴沾满冰雪,泥婆罗象兵的披风还带着喜马拉雅山的寒气,每个人的目光都紧锁在地图上那片猩红区域——阿罗那顺的主力驻地苏摩城。
“阿罗那顺的十万大军看似不可撼动,实则漏洞百出。”陈玄策的指尖划过地图上蜿蜒的线条,“他的补给线长达千里,却仅依赖三条商道运输粮草与火器。只要截断咽喉,敌军便如断爪猛虎。”他抽出匕首,狠狠扎在恒河中游的标记处,“苏摩城,既是商道枢纽,也是通往魔神祭坛的必经之路。拿下此处,进可直捣黄龙,退能困死敌军。”
帐内气氛骤然凝重。噶尔·赞婆将军摩挲着断刃虎符,沉声道:“苏摩城城墙高三丈,护城河宽二十步,且城头布有西域火器。强攻必损兵折将。”他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密探传回的情报显示,阿罗那顺在城防处安置了能发射毒烟的“幽冥弩”,箭矢浸泡过噬魂蛊的毒液,中箭者会在三息内沦为任人操控的傀儡。
陈玄策却胸有成竹地展开另一张图纸,上面密密麻麻画着齿轮与杠杆结构:“这是根据西域地形改良的‘回击炮车’。”他指向图中双层木质战车,“外层盾牌可抵御毒烟箭矢,内层滑轮装置能将敌军投石反向抛回。更关键的是...”他揭开图纸夹层,露出暗藏的隔舱设计,“此处可装载雷火罐,待靠近城墙时引燃,定能炸开缺口。”
泥婆罗象兵统领达曼皱起眉头:“即便城墙可破,阿罗那顺的黑甲军战力非凡,且城内藏有万余蛊虫死士。”他的担忧引发帐内一阵骚动,众人皆知,这些被蛊虫侵蚀心智的死士不惧疼痛,即便被斩断四肢仍会爬行撕咬。
“所以我们要让敌军主动出城。”陈玄策的声音冷如冰霜,玉符残片突然迸发强光,照亮地图上一处形似孔雀尾羽的峡谷,“孔雀谷。此谷两侧悬崖陡峭如刀削,谷内藤蔓密布,正是天然的牢笼。”他的计划如剥茧抽丝般展开:吐蕃骑兵佯装败退,引诱黑甲军追击;待敌军进入谷口,泥婆罗象兵立即用铁链封锁退路;与此同时,预先埋伏在崖顶的西域弓箭手万箭齐发,配合投掷雷火罐,将敌军困在火海之中。
“但阿罗那顺生性多疑,岂会轻易中计?”一名大唐副将提出质疑。陈玄策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密探带回的密信:“阿罗那顺近日收到假情报,误以为我们粮草短缺,急于速战。”他展示信件上伪造的吐蕃印鉴,“更重要的是...”玉符残片光芒大盛,投射出幻象——阿罗那顺的首席祭司在占卜时,看到“业火魔神将在孔雀谷苏醒”的预兆。